浓稠苦涩的药汁如同灼热的岩浆滚入喉管,随即在胃中轰然炸开,化为更加汹涌澎湃的能量洪流。那滴心脏深处的血液仿佛久旱逢甘霖的饿兽,以前所未有的贪婪姿态疯狂吞噬着这精纯的药力,旋转的速度快得惊人,甚至发出细微的、只有辰自己能感知到的嗡鸣。
灼热的力量反馈回来,如同无数烧红的细针,粗暴地冲刷、拓宽着他干涸受损的经脉,修复着断裂的骨骼和撕裂的肌肉。剧痛与麻痒交织,带来一种近乎自虐般的痛苦与舒畅并存的奇异感觉。
辰紧咬着牙关,额头冷汗涔涔,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却强行保持着意识的清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被动承受,或者被痛苦和力量冲昏头脑,而是尝试着遵循老人的话,去“理解”和“引导”。
他“看”着那滴血液如何高效地转化能量,如何将一股股灼热却充满生机的力量输送到伤处。他尝试着用微弱的意念,不是去命令,而是去“请求”,将更多的能量引导向受伤最重的右腿和肋下。
起初毫无反应,那血液依旧我行我素,霸道地分配着能量。
但辰没有放弃,持续地传递着平和而专注的意念,如同涓涓细流,不断冲刷着顽石。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他的意念起了一丝作用,或许是那血液本身也需要优先修复宿主的行动能力以应对危机,他感觉到流向右腿的能量似乎真的增强了少许?断骨处的麻痒感变得更加明显和集中。
有效!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这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信号!证明这条路是可行的!
他更加专注地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木屋内只有火塘的光芒跳跃闪烁。身体的剧痛已经减轻了大半,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濒死的无力感已然消失。右腿传来沉重扎实的酸胀感,肋下的伤口也只剩下隐隐的刺痛。
药效惊人,而他对能量的引导,似乎也略微提升了恢复的效率。
老人依旧坐在火塘边,如同凝固的雕塑,只有偶尔拨弄柴火时,枯瘦的手指才会动一下。
“感觉如何?”沙哑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
“好多了,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赐药之德。”辰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郑重地说道。这一次,动作虽然依旧缓慢,却不再那么艰难。
老人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虚礼。他转过头,兜帽下的目光在辰身上扫过,微微颔首:“恢复得比预想快一点。看来,你并非完全无可救药。”
辰苦笑一下,知道老人指的是自己尝试引导能量的事。
“前辈,接下来…我该如何?”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伤势虽好转,但危机远未解除。苏家的追杀,那冥冥中的窥伺,如同两把利剑悬在头顶。他不能永远躲在这木屋里。
老人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苏家此次退去,只因老夫手段非常,暂时迷惑了他们的心智,并非长久之计。他们很快会反应过来,下次再来,必是更周全的准备,更强大的阵容。甚至,可能会惊动苏擎山亲自前来。”
辰的心一紧。苏擎山,灵海境强者,若他亲自前来,老人还能如此轻易打发吗?
“至于那冥冥中的窥伺…”老人语气凝重了几分,“老夫亦无法确定其根源与目的,但绝非善类。它如附骨之疽,会不断为你引来灾祸。留在任何一地过久,都无异于自寻死路。”
前有狼,后有虎。天下之大,似乎竟无立锥之地?
一股巨大的迷茫和压力笼罩了辰。
“你必须离开。”老人做出了结论,“远离青云城,远离苏家的势力范围,越远越好。唯有不断移动,才能最大限度地规避风险,同时…寻找破解之道。”
“破解之道?”辰捕捉到这个词。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有‘诅咒’,未必没有‘解咒’之法。”老人淡淡道,“你的血脉之力虽带来灾祸,但亦是巨大的机缘和钥匙。或许,在某个古老的遗迹,某卷失落的传承,或者某个隐世的部族中,存在着关于你这血脉的更多记载,甚至…解决那‘窥伺’的方法。”
“你需要知识,需要力量,需要真正理解并掌控你体内的东西。而这些,困守一隅是无法得到的。”
老人的话,为辰漆黑的前路点燃了一盏微弱的指路明灯。
离开!变强!寻找答案!
这似乎是他唯一的生路。
“可是…我该去哪里?”辰看着窗外无边的黑暗,声音中带着一丝茫然。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几乎仅限于青云城及其周边。外界是何等模样,有哪些势力,有哪些危险,他一无所知。以一个重伤未愈、身无分文、还被多方追杀的状态,又能去哪里?
“东荒之大,远超你的想象。”老人声音平淡,却仿佛勾勒出一幅浩瀚的画卷,“青云城,不过偏居一隅的弹丸之地。往东三千里,有巨城‘黑曜’,乃东荒洲交通枢纽,鱼龙混杂,消息灵通,或许能打听到一些线索。继续往东,穿越‘叹息荒漠’,据说能抵达更加繁华的中土神洲…那里,才是真正的强者舞台,或许埋藏着更多古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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