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无日月,唯有清冷的灵气流转不息。
苏辰沉浸在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身体依旧虚弱,但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纯净的灵气被引入体内,虽然绝大部分依旧被那滴沉寂的血液本能地吸收,却也有微乎其微的一丝散入四肢百骸,滋润着干涸的经脉和亏损的肉身。
更重要的是,他与那滴血液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的联系。
不再是恐惧的对抗,也不是疯狂的依赖,而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的“共处”。他不再试图用强烈的情绪或观想去刺激它,只是保持着意识的清明,如同观察一颗沉睡的种子,感受着它缓慢而有力的搏动,以及那持续散发出的、滋养己身的温热能量。
守墓人苏墨偶尔会无声无息地出现,检查他的状态,有时会留下一两句简短的提点,关于如何固守心神,如何引导能量修复己身,玄奥而实用。苏辰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知识,并将其付诸实践。
他发现,当自己心绪平和,意志专注时,那滴血液反馈出的能量似乎也变得更加温和,修复效率更高。这让他更加坚定了“驯服”而非“对抗”的信念。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这一日,石室的门被再次推开。
进来的不是苏墨,而是两名面无表情的灰衣人,他们气息沉凝,眼神古井无波,对着挣扎坐起的苏辰淡淡说道:“苏辰,家族长老会决议,带你前往宗祠,接受最终审判。随我们走吧。”
最终审判!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苏辰心中一凛,但并未感到太多意外。刑堂之事闹得太大,绝不可能轻易掩盖下去。苏擎山一脉绝不会善罢甘休。守墓人能护他一时,却不可能永远将他隔绝于家族规则之外。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虚弱感,点了点头:“好。”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多问,在那两名灰衣人的“护送”下,走出了石室。
再次来到外界,阳光有些刺眼。他发现这里果然是后山区域,环境清幽,古木参天,灵气远比山下浓郁。一路无言,两名灰衣人脚步看似不快,却缩地成寸,很快便来到了苏家宗祠之前。
宗祠,比刑堂更加庄严肃穆的地方。这里是供奉祖先、决议族中最高大事的场所。
此刻,宗祠大门敞开,里面灯火通明,却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迈入宗祠,一股沉重的、汇聚了数百年宗法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正前方,层层叠叠的祖先牌位 silent 地矗立着,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下方。
下方,两排酸枝木大椅依次排开,苏家几乎所有掌权的长老尽数在列,个个面色沉凝,气氛凝重得如同山雨欲来。
主位之上,赫然是面色阴沉如水的苏擎山。他身旁两侧,分别是脸色复杂的苏振天和面露忧色的苏文远。其余长老,有的眼神冷漠,有的带着审视,有的则毫不掩饰敌意和忌惮。
苏阳并未在场,这种场合,他还不够资格。
当苏辰走进来时,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那目光中蕴含的压力,远比刑堂时更加沉重,带着整个家族秩序的重量。
那两名灰衣人将苏辰带到宗祠中央,便默默退到了一旁阴影之中,如同两尊石雕。
苏辰站稳身形,尽管体内空虚,脸色苍白,但他强迫自己挺直脊梁,目光平静地迎向那些审视的目光。
“苏辰!”苏擎山率先开口,声音如同闷雷,在空旷的宗祠中回荡,“刑堂之事,你可知罪!”
依旧是毫不客气的定罪开场。
苏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不知大长老所指何罪?若是指力量失控,弟子当时被污蔑陷害,生死一线,体内力量自行护主,并非弟子本意。若是指伤及执事…弟子当时意识模糊,难以控制。”
“自行护主?好一个自行护主!”一位支持苏擎山的长老冷笑一声,厉声道,“那等狂暴邪恶之力,伤及数条人命,连大长老和两位长老出手都险些压制不住!这岂是一句‘并非本意’就能轻飘飘揭过的?此等魔功,留在世间便是大害!更遑论修习者心性必然受其影响,变得残暴嗜杀!苏辰,你已入魔道!”
“李长老所言极是!”另一名长老附和道,“此子身怀魔功,心性歹毒,先是重伤苏阳,又在刑堂暴起杀人,目无尊长,无法无天!若留其性命,日后必成我苏家大患,甚至为整个青云城招来灾祸!依老夫看,当废其修为,断其经脉,永绝后患!”
“废修为?太便宜他了!此等魔头,就该当场诛杀,以儆效尤!”
“没错!杀了他!清理门户!”
数名长老纷纷出言,语气激烈,杀机四溢,显然都是苏擎山一脉。
苏文远脸色焦急,忍不住开口道:“诸位长老!此事尚有诸多疑点!苏辰之力虽诡异,却未必就是魔功!或许是某种未知的血脉异能?而且刑堂之事,起因乃是苏阳送药陷害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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