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我的目光落在那些写满标注的文件上,落在电脑屏幕上暂停的金融英语课程界面上,最终回到妻子那张明显透着倦色,眼神却异常明亮的脸上,“学习这些,不累吗?这些很枯燥,而且涉及面太广,不是一朝一夕能掌握的。”
我记得她以前看到这些文件时,那副敬谢不敏的模样。
黄亦玫闻言,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勉强,没有抱怨,只有一种笃定和淡然。
“累?”她重复了一下这个字,摇了摇头,“不累。”
她伸手,指尖拂过桌上那本厚厚的英汉法律词典,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属于她黄亦玫的傲气:“我好歹也是研究生,逻辑思维能力、学习能力,我自认还是不差的。以前是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而已。”
她抬起眼,看向我,眼神清亮,带着一种我许久未见的、属于学霸的自信光芒:“现在既然决定要做了,自然要做到最好。语言是工具,就是要像母语一样熟练运用,才能不被糊弄,才能真正看懂背后的门道。所以,需要学习一下,也很正常。”
“像母语一样……”我喃喃重复,心中震动更大。我知道黄亦玫聪明,有学识底蕴,但要将金融、法律领域的专业外语运用到“像母语一样”的程度,这需要投入何等巨大的时间和精力?这绝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更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我看着妻子眼底淡淡的青黑,想起最近她常常在书房待到深夜,想起她手机里新增的那些学习类APP,想起她偶尔在饭桌上,会若有所思地问起某个跨境税务的问题……原来,她早已在悄无声息间,开始了这场艰苦的“远征”。
我沉默了很久。
书房里只剩下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遥远的城市噪音。
我终于伸出手,不是去碰那些文件,而是轻轻握住了黄亦玫放在桌上的手。她的手有些凉,指腹甚至因为长时间握笔和敲击键盘,带着一点粗糙感。这细微的变化,让我心头一涩。
“不用这么逼自己。”我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那些资产,就算有些疏漏,也无关大局。我不想你太辛苦。”
黄亦玫感受着我掌心传来的温度,反手轻轻回握了我一下,笑容依旧淡然,却无比坚定:“我不觉得辛苦。苏哲,我们是一家人。以前……是我太任性,也太依赖你了。总觉得天塌下来有你顶着。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的目光越过我,仿佛看向了更远的地方,那里有苏家老宅的暗流,有虎视眈眈的白晓荷母子,有苏母那重男轻女的顽固观念,更有我们两个女儿的未来。
“我想站在你身边,而不是永远站在你身后。”她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苏哲脸上,眼神清澈而有力,“乐仪和乐瑶的未来,需要我们一起努力,稳稳地托住。多一份力量,多一双眼睛,总归是好的。”
苏哲看着我,久久无言。
我忽然明白,黄亦玫的这场“蜕变”,并非突如其来。它是被现实逼迫,被危机感催生,更是被她内心那份对家庭、对女儿深沉的爱所驱动。她不是在放弃自我,而是在拓展自我的边界,用一种更强大、更坚韧的方式,来守护她所珍视的一切。
那个曾经大部分时间只关心画廊、艺术、购物和美容的黄亦玫,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为一个可以与我并肩俯瞰商业战场、共同规划家族未来的伙伴。
我快要不认识她了?
不,我或许只是,才开始真正认识一个完整的、强大的黄亦玫。
我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只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松开,轻声道:“很晚了,别熬太晚。明天还有个早会。”
黄亦玫点点头:“嗯,我把这一段听完就睡。”
我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门合上的瞬间,我听到里面再次传来那低低的、絮语般的英文跟读声,坚定而执着。
我站在门外,黑暗中,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复杂的弧度。有骄傲,有心疼,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
我的玫瑰,不仅没有在风雨中凋零,反而生出了更加强壮的根茎和更加锐利的刺,甚至,开始学会如何主动汲取养分,为自己,也为她所要庇护的一切,撑开一片更广阔的天空。
初夏的跑马场,天高云阔,带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风迎面扑来,带着一种肆意的自由感。我跨坐在一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骏马上,这匹名为“夜照玉”的阿拉伯马是我最近的挚爱,性子烈,速度快,正合我此刻想要宣泄某种情绪的心境。
我轻轻一夹马腹,夜照玉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视野两侧的景物飞速倒退,变成模糊的色块。这种极速带来的掌控感与放空感,让我暂时抛开了公司冗务、家族纷争以及妻子近来那些让我感到陌生又压力的变化。我伏低身体,感受着马匹肌肉强劲的律动,人与马几乎融为一体,在空旷的跑道上尽情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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