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逻些城被一层薄霜覆盖,农桑学院的晒谷场上却热气腾腾。刚收获的双季稻被铺成金色的方阵,西域留学生阿吉正跟着达瓦学习扬谷,木锨扬起的谷粒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金光,饱满的稻籽簌簌落在竹筛上,空壳和碎叶则被秋风卷走。
“阿吉,扬谷要趁有风,但得站在上风口,”达瓦手把手调整他握锨的姿势,“你看,这样扬起来,谷粒才落得匀,杂质也飞得远。”阿吉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扬起木锨,虽然动作生涩,却格外认真。他的袖口沾着稻壳,脸上沾着泥土,眼神里却满是专注——这个曾经连锄头都没碰过的龟兹贵族子弟,如今已能熟练辨认十几种稻病,还能说出每种作物的最佳播种期。
老周站在晒谷场边的高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想起三个月前阿吉初来学院时的模样。那时的他穿着绫罗绸缎,对田间劳作满脸不屑,甚至嫌棉籽沾手。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达瓦用“三浸三晒”法处理棉籽,原本干瘪的种子竟长出了壮实的芽苗,这才对农桑之学产生了兴趣。如今,阿吉不仅能下地耕种,还主动申请留在学院的试验田帮忙,准备把学到的技艺全部带回龟兹。
“先生,您看这稻种!”阿吉捧着一把刚扬好的稻籽跑过来,稻粒饱满圆润,色泽金黄,“比我们龟兹本地的稻种大了一圈,出米率肯定高!”老周接过稻籽,放在手心掂量,又仔细观察稻壳的纹路,满意地点头:“这是关中稻种和西域耐旱稻种杂交培育的新品种,既保留了关中稻的高产,又有西域稻的耐旱性,最适合在龟兹的绿洲推广。”他顿了顿,又道,“等明年春耕,你就带着这批稻种回去,先在龟兹的农桑学堂试种,有任何问题随时传信回来。”
阿吉用力点头,把稻籽小心翼翼地装进随身的布袋里,仿佛捧着稀世珍宝。老周看着他的背影,转身走向学院的藏书阁。藏书阁里新添了许多书架,上面摆满了手抄的农书和图谱,有《西域棉种培育图谱》《稻棉轮作技术》《草原耐寒作物种植法》,还有各族学生绘制的作物生长草图和农具改良图纸。最显眼的是书架正中的一套《农桑全书》续篇手稿,上面详细记录了从西域到吐蕃的农桑技艺,每一页都凝聚着老周和学生们的心血。
藏书阁的角落里,几个学生正围着一位白发老者请教问题。老者是从长安派来的印书工匠,姓王,大家都叫他王师傅。朝廷接到老周的信后,不仅同意设立农桑驿站,还派了十位经验丰富的印书工匠前来,准备在逻些城建立西域第一座官办印书坊,批量印刷多语种农书。
“王师傅,这吐蕃文字的刻版太难了,笔画弯弯绕绕,一不小心就刻坏了。”一个吐蕃学生皱着眉头,手里拿着刻刀,面前的梨木版上刚刻了一半的吐蕃文字有些歪斜。王师傅接过刻刀,耐心地指导:“刻吐蕃文字和刻汉字不一样,汉字讲究横平竖直,吐蕃文字则要注意笔画的流畅,你看这个‘田’字,吐蕃文是圆形的,刻的时候要先勾勒出轮廓,再慢慢加深,力道要均匀……”他一边说,一边在木版上示范,刻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线条流畅自然,不一会儿,一个工整的吐蕃文字就刻好了。
老周走上前,看着木版上的文字,又翻了翻旁边已经刻好的汉、西域、波斯三种文字的农书刻版,对王师傅说:“王师傅,辛苦您了。这些多语种农书关系到西域和吐蕃的农桑发展,刻版时一定要仔细,不能出半点差错。”王师傅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周工放心!我们这些老骨头虽然年纪大了,但手上的功夫还在。等印书坊建成,保证让各族百姓都能读到清晰准确的农书!”
离开藏书阁,老周来到农桑科技馆。科技馆里人头攒动,有来自吐蕃各部的牧民,有西域各国的使者,还有波斯商人。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参观各种农具模型和作物标本,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在“草原农桑区”,巴图正带着几个牧民围着蓄水塘模型讨论。模型里的水塘清澈见底,旁边的水渠蜿蜒曲折,连接着一片片农田。“周工,这个蓄水塘的设计太巧妙了!”巴图看到老周,立刻迎了上来,“我们部落按照模型修建的蓄水塘已经完工,引雪山融水储存,现在草原上的农田再也不用担心缺水了。”他指着模型里的农田,兴奋地说,“我们还按照您教的方法,种上了燕麦和青稞,现在小苗已经长出来了,绿油油的,比草原上的野草还壮实!”
老周跟着巴图来到模型前,仔细查看水塘和水渠的结构,又询问了农田的灌溉情况,然后说:“巴图,草原的土壤比较贫瘠,要记得多施堆肥,羊粪、枯草、泥土混合发酵后,是最好的肥料。另外,冬天来临前,要给农田盖上一层干草,防止冻害。”巴图认真地记下老周的话,还让身边的牧民用炭笔写在羊皮纸上:“周工,您放心,我们一定按您说的做。等明年丰收了,我亲自带着青稞和燕麦来逻些城,让您尝尝草原上种出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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