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里的空气像凝固的粥，带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秦墨靠在货架边，看着张医生给王强包扎伤口，碘伏的刺鼻气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让他莫名烦躁。
在场的人明显分成两派：王强和张医生是一伙的，两人时不时交换眼神，透着股老搭档的默契；戴眼镜的女人叫刘梅，她男人是那个壮实的汉子，两人总趁人不注意嘀咕几句；角落里一个的瘦弱的青年缩在那儿，和谁都不搭话，像个局外人。
“这位小哥看着面生啊。” 刘梅端来半杯浑浊的水，塑料杯壁上还沾着褐色的污渍，“听老王说，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秦墨没接水杯，指了指凌霜：“我们仨一路找物资过来，她战斗力强，护着我们走了不少路。”
刘梅的目光在凌霜腰间的短刃上打了个转，干笑两声：“现在外面可不太平，能活着走到这儿不容易。”
小焰攥着秦墨的衣角，暖橙色的光晕在她脚边轻轻晃动。她突然往秦墨身后缩了缩，小声说：“主人，那个壮汉子一直盯着我们看。”
秦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有人正偷瞄他们，见秦墨看过来，慌忙低下头去摆弄手里的破布。
“张医生，你们没有消炎药？” 凌霜突然开口，“我看王强的伤口发炎得厉害，光靠碘伏怕是压不住。”
张医生包扎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别说消炎药了，连像样的吃的都快没了。现在货架上就剩点过期饼干，水也是化的雪水，能活到现在全靠硬撑。” 他偷偷朝秦墨使了个眼色，嘴角往另一边撇了撇，显然对刘梅夫妇有意见。
“那你们怎么不出去找物资？” 秦墨追问。
刘梅抢着回答：“外面太危险了！上次出去三个小伙子，就老王一个人跑回来，还断了根手指头……”
“不是三个。” 边上沉默的瘦小青年突然坐起来，声音虚弱却带着倔强，“是四个，还有我弟弟。你男人把他推出去挡跳跳鼠，自己跑了！”
刘梅的脸色瞬间沉下去：“小李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 被叫作小李的瘦小青年突然激动起来，嗓门拔高，“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你男人就是故意的！”
“啪！” 刘梅扬手给了小李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仓库里回荡。
“你疯了！” 张医生赶紧拦住她，“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
凌霜碰了碰秦墨的胳膊，低声道：“右侧货架后面有动静，藏了两个人在那儿，手里有家伙。”
秦墨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往小焰身边靠了靠。暖橙色的光晕似乎感应到他的紧张，亮得更明显了些。
“既然大家都不容易，我们也不打扰了。” 秦墨突然开口，“我们还有事，这就走。”
“别呀！” 王强连忙拉住他，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到，疼得龇牙咧嘴，“外面天快黑了，现在出去等于送死！你别管刘梅他们俩，我是真心想让你们避避风雪。”
秦墨正想拒绝，小焰突然 “呀” 了一声，指着门口：“外面好像有东西！”
众人齐刷刷看向门口，防火门的缝隙里渗进几道灰影，伴随着 “咯吱咯吱” 的啃咬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外磨牙。
“是跳跳鼠！” 王强脸色惨白，“它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不止一只。可能是被路上的血迹吸引过来了” 凌霜盯着门缝，眼神锐利，“至少五只，正在破门。”
“怎么办怎么办？” 刘梅的声音带着哭腔，“门要被撬开了！”
“凌霜！” 秦墨低喝一声。
“收到。” 凌霜抽出短刃，银亮的刀刃在应急灯下闪着寒光，“小焰，保护好主人。”
“嗯！” 小焰虽然吓得发抖，还是用力点头，胸口的项链光芒大盛，暖橙色的光晕在秦墨周围形成一个光圈。
“砰！砰！砰！” 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门板已经开始变形。
“快！用货架堵门！” 张医生大喊。
秦墨和凌霜对视一眼，暂时放下戒备，跟着王强、张医生一起把沉重的货架往门口推。其他人也过来帮忙。小焰想帮忙，却被秦墨拉住：“你站远点。”
暖橙色的光晕照亮了众人忙碌的身影，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的和谐。
就在货架即将顶住门的瞬间，“哐当” 一声巨响，防火门被撞开了一道缝，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伸了进来，尖利的指甲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小心！” 凌霜挥刀砍去，一刀劈下一只热乎乎的跳跳鼠爪子，血珠溅在门板上。
刘梅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女仆战斗力这么强。
门外传来凄厉的惨叫，撞击声却更密集了。
“这样不是办法！” 秦墨喊道，“太多了！”
“跟我来！” 王强突然拽住秦墨，“仓库后面有个通风管道，能通到外面！我早就想好了，要是这儿待不下去就从那儿走！” 他解释道，“本来想等风头过了再告诉你们，现在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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