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彭羽率先迈步,身影没入那片星辉之中,瞬间被吞没。曹梦菲、胡阔、张天雪紧随其后。穿越空间通道的感觉并非撕裂或眩晕,更像是踏入了一条由光与影编织的静谧河流,周遭是飞速掠过的、扭曲模糊的色块与光带,脚下却异常平稳。仅过了片刻,或许仅有几次呼吸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踏出通道,身后的空间涟漪悄然平复,那扇门已然消失。一股清冽纯净、远超外界的浓郁灵气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
眼前景象与曹家废墟的惨烈截然不同。
他们立于一座极高的白玉平台之上,平台悬浮于云海之中,远方可见数座仙山嶙峋,瀑布如银练一般垂落千丈,鹤影翩跹。琼楼玉宇依山而建,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皆笼罩在淡淡的灵雾之中。此处便是神秘莫测的白梦堂所在。
平台尽头,两名男子静立等候。
为首者一身深紫长袍,衣料看似普通,却隐隐有光华内蕴,仿佛将一片夜空裁成了衣袍。他面容俊朗,神色平静,一双眸子深邃如古井,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却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仿佛他立于此地,便与整片天地灵气融为一体。方才那直接传入彭羽脑海、蕴含威严的声音,正是源于此人——顾言琛。
他的目光在彭羽四人身上淡淡扫过,最终落在彭羽脸上,微微颔首。
而立于顾言琛身侧稍后半步的,是一位身着皎洁白衣的青年。他气质与顾言琛的沉凝不同,更显疏朗清逸,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来人,最终,那目光定格在曹梦菲身上。
他唇角笑意加深了几分,并未开口,只是朝曹梦菲极其快速地眨了一下左眼,眼神中带着一种熟稔的、甚至略带戏谑的意味。
曹梦菲的目光与那白衣青年一触即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既无惊讶,也无喜悦,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随即淡漠地移开了视线,望向远处云海,似乎那儿的景色更引她兴趣。
白衣青年见状,非但不恼,笑意反而更深了些,也自然地收回了目光。
顾言琛将这小插曲尽收眼底,并未置评,他向前一步,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令人心静的力量:“冒然相邀,唐突之处,还望海涵。”他说话对象虽是四人,但主要仍是对着彭羽。“我乃顾言琛,这位是柳燕深。”他简单介绍了自己与身旁的白衣青年。
彭羽拱手回礼,不卑不亢:“不知顾兄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他心中警兆未除,对方虽礼数周到,但白梦堂行事诡秘,实力深不可测,由不得他不谨慎。
顾言琛目光掠过彭羽,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曹梦菲、胡阔、张天雪,缓缓道:“邀诸位前来,实有一事相商,亦或说,一事相求。”
他略作停顿,继续道:“近来天象隐有异动,劫气暗生,恐非祥兆。我白梦堂观测星轨,推演天机,察觉一场可能波及甚广的浩劫正在酝酿。而其关键节点,直指都城。”
“都城?”
彭羽眉头微蹙,这与他们原本的计划不谋而合,但由白梦堂之人说出,更添几分山雨欲来的沉重。
“正是。”
顾言琛颔首,“浩劫之源,晦暗不明,然其核心,却与一事有关——那个以天下人为棋子的‘缪羽子棋局’。”
此名一出,彭羽四人神色皆是一动。这名号彭羽再熟悉不过。
顾言琛的声音依旧平稳:“此棋局非是寻常对弈,乃是以天地为盘,众生为子,一旦彻底发动,轻则搅乱一地灵脉,重则引动心魔,使万千修士陷入狂乱自戕,乃至抽取生灵魂源,后果不堪设想。据我等推算,如今都城内,已有棋局将启未启之兆。”
柳燕深此时接口,语气虽仍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味道,内容却极为严肃:“有人试图撬动这禁忌之力,其所图非小。而棋局若成,首当其冲便是都城,继而蔓延四方,无人可幸免。”
顾言琛看向彭羽:“我等虽可强行干预,但棋局诡异,牵一发而动全身,强行破之,恐加速其爆发,或引发不可预知的灾变。故而,需寻得棋局的‘眼’,亦即其核心规律与破绽所在,方能以最小代价将其瓦解于未形。”
“此事非同小可,需得力之人前往都城,深入漩涡中心,探查棋局真相,寻找破局之‘钥’。”顾言琛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而你等,恰在此时欲往都城,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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