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五行山下离开,苏昌河并未急于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成就大罗,已然有了在这方天地间立足的根本,但也深知圣人目光如炬,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如同一个幽灵,游历于四大部洲,观察着西游量劫前夕三界的暗流涌动,进一步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这一日,他行至东海上空。
但见碧波万顷,浩瀚无垠,海天相接处,云霞明灭,气象万千。
正欲催动遁光掠过,忽然心有所感,目光投向下方某处看似寻常的海域。
在他大罗金仙的感知中,那片海域深处,隐藏着一股极其隐晦,却磅礴浩瀚、带着丝丝缕缕锐利剑意与寂灭气息的残余道韵。
那气息古老而苍凉,虽已残破,却依旧带着一种不甘沉沦、欲要斩破一切的桀骜。
“碧游宫……”苏昌河冰冷的意识核心中瞬间闪过这个名号。
封神旧地,截教祖庭,万仙来朝之所,如今却只剩下残垣断壁,深埋于东海之底,被岁月与劫灰掩埋。
他本不欲多事,圣人之地,因果太重。但就在他准备离开的刹那,异变突生!
下方那片沉寂的海域,毫无征兆地剧烈翻腾起来!
并非海浪,而是空间的扭曲与折叠!
一个巨大的、仿佛由无数破碎剑意与怨念凝聚而成的漩涡凭空出现,散发出恐怖的吸力,竟连周围的光线都为之吞噬!
苏昌河瞳孔微缩,大罗道果自然运转,《归玄衍道章》护住周身,清光流转,抵御着那突如其来的吸力。
这吸力并非针对肉身,更针对神魂与因果!
他感觉自己与这片天地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剥离,仿佛要被拖入另一个独立的、充满杀伐与破败的时空碎片!
“哼!”
他冷哼一声,体内法力澎湃,就要强行挣脱。
然而,就在此时,那漩涡深处,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
那是一个青年的虚影,身着青袍,面容俊朗却带着无尽的沧桑与孤寂,周身缭绕着破碎的法则与不灭的剑意。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是整个“破灭”与“截取一线生机”之道的化身!其气息之浩瀚,虽只是一道虚影,却让苏昌河这尊大罗金仙都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并非如来佛祖那种恢弘无边的镇压,而是一种锐利到极致、仿佛能斩断天道、重定地水火风的恐怖锋芒!
上清灵宝天尊,通天教主!
纵然只是一缕残存于碧游宫废墟的意志虚影,其圣威依旧不容亵渎!
“异数。”
通天教主的虚影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金铁交鸣般的铿锵,直接响彻在苏昌河的识海,甚至穿透了系统的屏障!
“不在天道之内,不沾因果之网……有趣。”
苏昌河心神剧震,系统警报疯狂闪烁,却如同被无形力量隔绝,无法有效传递信息。
他强行稳住心神,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晚辈玄明,误入前辈清修之地,实属无意,望前辈恕罪。”
他依旧沿用“玄明”的道号。
通天教主的虚影并未理会他的说辞,那双仿佛能洞穿万古兴衰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昌河,更准确地说,是打量着他灵魂深处那与洪荒格格不入的系统印记。
“主神空间?倒是个稀罕物。”
通天教主一语道破天机,语气带着一丝讥诮,
“借系统之力,行掠夺之实,以求超脱?想法不错,可惜,终究是借来的力量,受制于人。”
苏昌河沉默不语,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在这位圣人面前,他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本座对你那系统,兴趣不大。”
通天教主话锋一转,虚影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本座感兴趣的,是你这‘异数’的身份,以及你……获取功德的方式。”
他抬手一指,一道蕴含着无尽破灭与新生奥义的青光,无视了苏昌河所有防御,直接点在他的眉心!
并非攻击,而是一道蕴含了庞大信息的契约!
“与本座做个交易。”
通天教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本座可助你彻底脱离那主神空间的束缚,让你真正自由,并以圣人之名,为你遮掩天机,让你在此界安然攫取功德。”
条件极其诱人!脱离主神,是无数轮回者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更何况还有一位圣人的庇护!
但苏昌河冰冷的逻辑核心瞬间运转到极致,分析着其中的风险。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与圣人做交易。
“前辈需要晚辈做什么?”他冷静地问道。
通天教主的虚影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带着无尽恨意的笑容:
“很简单。
利用你异数的身份,以及你获取功德的手段,全力破坏西方大兴的计划!
尽可能地,给西行之路制造麻烦,削弱佛门气运!”
他顿了顿,虚影的目光仿佛穿透无尽虚空,看到了西方极乐世界,语气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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