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那本薄薄却重若千钧的日记,林夕快步穿梭在清水镇纵横交错的巷陌间。晨光渐亮,驱散了夜间的阴冷,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李秀才屋中那场未遂的围捕,如同冰冷的针尖,刺破了她对这座小镇最后一丝侥幸的幻想。
“他们”的眼线无处不在。自己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已落入某些人的监视之中。此刻怀中的日记,便是烫手的山芋,也是照亮迷雾的孤灯。
她不敢直接返回客栈,那里目标太大。凭着昨日探查的记忆,她绕到镇北一处相对偏僻、靠近山脚的地带。这里有几间废弃的柴房和破败的院落,荒草没膝,人迹罕至。她选中一间半塌的柴房,闪身而入,用枯枝烂叶勉强掩住入口,这才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微微喘息。
柴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尘土气。林夕顾不上这些,迫不及待地掏出那本蓝色封皮的日记,借着从缝隙透入的微光,再次仔细翻阅起来,尤其是最后那几页惊心动魄的记录。
“……癸亥年,七月初七,血月现。镇西乱葬岗异光冲天,阴风怒号,如百鬼夜行。族老率众封锁西口,严禁出入。是夜,顾氏婆子竟从岗上抱回一啼哭女婴,周身阴气缭绕,天象骤变,奇哉!怪哉!然族老严令,此事不得外传,违者重惩……”
文字无声,却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反复炸响。血月,乱葬岗,奶奶(顾氏),女婴(她自己)……每一个词都精准地对应上司溟透露的信息和她自身的隐秘。这日记,无疑是真实的记录!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继续往下看。
“……女婴渐长,阴体日显,镇中疫病频发,皆言其乃不祥之兆。族老欲行……然顾氏以命相护,携婴远遁,不知所踪……”
“族老欲行”后面是什么?是被撕掉的部分!族老当时想做什么?处置她这个“不祥”的婴孩?日记的残缺,让真相更加扑朔迷离,也让她对那位(或那些)从未谋面的“族老”产生了极深的忌惮。是他们主导了当年的掩盖,并且至今仍在监控着与那夜相关的一切!
最后一段,更是让她脊背发凉。
“……今偶得先祖遗卷,方知镇西古祭坛乃上古封印之眼,关乎一界安危。血月之夜,阴脉倒灌,恐有邪祟借体还阳……莫非当年那女婴……唉,卷中图示与族老严禁之祭坛一般无二,其中隐秘,令人胆寒……”
“借体还阳”!李秀才的猜测,与司溟曾暗示的“魔念化身”、“容器”之说,隐隐吻合!难道她的出生,真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为了让某个被封印的恐怖存在重临世间的邪恶仪式?而奶奶的介入,带她逃离,打乱了这个计划?
那么,如今的“族老”,在这盘棋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是当年仪式的执行者或知情者?是试图继续完成仪式的势力?还是……另有所图?
无数的疑问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缠绕。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压力。司溟不知所踪,伤势未明,她独自一人,怀揣着足以引来杀身之祸的秘密,身处虎狼环伺之地。
不能慌!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藏好这本日记,并设法找到更多关于“族老”和那“血竭阴灵芝”的线索。药铺掌柜昨日提及此药时神色有异,或许他知道些什么,或者,药铺本身就是一个信息交汇点。
将日记小心翼翼地用油布包好,藏在一堆腐朽的柴薪深处,并做了个极不起眼的标记。林夕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裙,拍去尘土,悄然离开柴房,重新汇入镇中逐渐增多的人流。
她刻意绕了些路,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再次走向镇中心那家“济世堂”药铺。
药铺刚开门不久,掌柜的正在柜台后擦拭着秤杆,见到林夕再次进来,山羊胡微微抖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警惕。
“姑娘,可是昨日的药材不合用?”他放下秤杆,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
林夕摇摇头,走近柜台,压低声音道:“掌柜的,昨日您提及的‘血竭阴灵芝’,晚辈回去思量许久,家中长辈沉疴难起,寻常药物已无甚效果。不知……您可知晓,何处有关于此药更具体的记载?或者,镇上可有哪位老先生,对这类奇珍异草有所研究?”
她刻意表现出忧心忡忡、病急乱投医的模样,将打听的目的隐藏在为长辈求药的急切之下。
掌柜的闻言,眼神闪烁,打量了林夕几眼,才慢悠悠地道:“姑娘孝心可嘉,只是这‘血竭阴灵芝’……唉,老夫也只是年轻时听一位云游的方士提起过,说是生长在至阴至邪之地,汲取地脉阴煞而成,非凡俗可见。至于记载嘛……”他顿了顿,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镇上的古籍,多半收在……族老们的书阁里,寻常人哪能得见?”
族老的书阁!林夕心中一动。果然,关键线索还是指向了那里!
“那……族老们……”林夕故作迟疑,“可会允许外人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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