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西行,环境越发恶劣。放眼望去,尽是茫茫戈壁与连绵的沙丘,狂风卷起黄沙,遮天蔽日。灵气稀薄驳杂,死气、煞气、魔气反而更加活跃,适合正统修士修炼的灵脉福地极少,也难怪成了旁门左道的乐园。
十数日后,一片巨大的、由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城池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城墙高大,风格粗犷蛮荒,城门口并无守卫,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形容古怪、气息各异的修士进出。
这里便是黑沙城,云洲西域边缘一座颇具规模的混乱之城,也是附近区域各种见不得光交易的核心场所。
陈苟收敛气息,将修为压制在金丹后期,随着人流步入城中。
城内街道宽阔,但地面布满沙尘,两旁建筑大多低矮粗糙。随处可见摆摊的修士,贩卖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不知名的妖兽材料、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矿石、浸泡在药液中的器官、甚至还有被禁锢的弱小精怪和鬼物。叫卖声、争吵声、以及某些店铺里传来的凄厉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混乱而危险的基调。
这里的修士,大多眼神凶狠,带着警惕与贪婪,身上萦绕着或浓或淡的血腥气与煞气。
陈苟的目标明确——打听尸鬼宗的消息,以及那个所谓的“鬼市”。
他走进一间看起来最为破旧、客人也最少的酒馆。酒馆里光线昏暗,弥漫着劣质酒水和汗臭混合的气味,几个一看就非善类的修士分散坐着,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陈苟走到柜台,丢出几块下品灵石:“一壶酒,顺便问你点事。”
掌柜是个独眼老者,修为在筑基后期,他麻利地收起灵石,倒了一碗浑浊的酒液推过来,独眼瞥了陈苟一下,沙哑道:“生面孔?想问什么?”
“尸鬼宗怎么走?还有,这里的鬼市何时开启?”陈苟直接问道。
独眼老者闻言,独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压低声音:“尸鬼宗?在城西三百里外的‘枯骨岭’,那地方邪性得很,外人靠近容易被当成炼尸材料抓进去。至于鬼市……”他顿了顿,“今晚子时,城北乱葬岗,自有人引路。不过,规矩懂吧?”
陈苟又丢过去几块灵石。
独眼老者收起灵石,嘿嘿一笑:“生人勿近,钱财开路。在鬼市,只看货,不问来历。当然,也得有命把货带出来。”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陈苟不再停留,起身离开酒馆。
他在城内寻了处偏僻的废弃院落暂歇,等待子时到来。黑沙城的混乱超乎他的想象,但也正因如此,才更容易隐藏身份,找到所需之物。
子时将至,陈苟悄然来到城北的乱葬岗。这里坟冢林立,鬼火飘荡,阴气极重。
刚到不久,一个提着白色灯笼、面色惨白如同纸人的侏儒,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用尖细的嗓音问道:“买,还是卖?”
“买。”陈苟淡淡道。
侏儒不再多言,转身朝着乱葬岗深处走去。陈苟紧随其后。
七拐八绕之后,侏儒在一座巨大的、被掏空的古墓前停下。墓穴入口处笼罩着一层扭曲的光膜,隔绝了内外气息。
“进去吧。记住规矩。”侏儒说完,身影便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陈苟迈步踏入光膜。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并非想象中的墓穴,而是一条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地下长街!街道两旁是一个个摊位,上面摆放着各种奇珍异宝、功法秘籍、灵丹妙药,甚至还有活生生的炉鼎和奴隶!来往的修士皆以黑袍罩身,面具遮脸,气息晦涩不明。
这里,便是黑沙鬼市。
陈苟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混杂的各类气息,目光扫过那些摊位。他要在这里,找到关于尸鬼宗更确切的消息,或者……其他能提升实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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