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破晓,薄雾如纱,轻柔地笼罩着云海宗外门驻地。阳光穿透雾气,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跳跃,将整个山谷染成一片暖金色。林风紧了紧身上浆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道袍,背上那只装了三株千年雪莲的寒玉匣,与同样满脸兴奋的李明、张师弟汇合,三人脚步轻快,直奔山门外那闻名遐迩的修士坊市。
“师兄,听说坊市里奇珍异宝无数,连内门弟子都常来淘宝。咱们这次可得好好开开眼。”张师弟搓着手,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已经看到了堆成山的灵材丹药。
李明也嘿嘿笑着,摩挲着腰间的储物袋:“就是,那十块灵石加上七十点贡献,省着点花,说不定真能淘换到点好东西。师兄,你见多识广,待会儿可得帮我们把把关。”
林风看着两位师弟雀跃的样子,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弯起:“放心,好东西自然要淘,但也得量力而行。走吧,眼见为实。”他心中也有些期待,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踏入这汇聚四方修士的坊市。
踏入坊市地界,喧嚣的热浪瞬间扑面而来。宽阔的青石街道两旁,摊位鳞次栉比,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混杂着灵草的清香、丹药的异香、矿石的土腥,还有各种法器灵光闪烁交织,看得人眼花缭乱。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上好的精铁矿,打造飞剑的不二之选。”
“刚出炉的聚气散,品质上乘,童叟无欺。”
“百年份的紫须参,错过可就没了。”
三人如同进了大观园,东瞅瞅西看看。张师弟在一个卖阵盘材料的摊位前挪不动步,那流光溢彩的“星纹砂”让他直流口水,可一问价格,三人只能咋舌退开,太贵了!
逛了小半条街,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旧货摊吸引了林风的注意。摊主是个须发皆白、穿着洗得发灰道袍的老道士,正眯着眼靠在一张破藤椅上晒太阳,身前随意铺着一块灰布,上面摆着几件蒙尘的古旧物件:断裂的玉簪、锈蚀的铜铃、还有几块看不清纹路的木牌。
林风的视线,却牢牢锁定了其中一枚玉佩。
那玉佩约莫半个巴掌大小,通体呈温润的灰白色,造型古朴,正是阴阳双鱼首尾相衔的太极图样。只是鱼眼位置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仿佛被岁月侵蚀出的伤痕。玉佩本身并无耀眼光华,但在林风敏锐的灵觉感知下,却隐隐透出一股内敛而磅礴的苍茫气息,与他体内运转的《云海心经》竟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小友,有缘啊?”老修士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看上这老物件了?”
林风蹲下身,小心地拿起那枚阴阳鱼玉佩。入手微沉,触感冰凉细腻,绝非普通玉石。他指尖拂过那两道裂痕,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在其中艰难流转。“老人家,这玉佩……怎么卖?”
老道士这才掀开眼皮,浑浊的老眼在林风脸上扫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古井无波:“眼力不错。此乃老朽早年偶得,据传曾是某位古修大能随身温养的法器。可惜啊,”他指了指玉佩,“器灵已散,核心阵纹受损,威能百不存一,也就剩个样子货了,摆着看看罢了。”
“那……它可还能认主?”林风心念微动,试探着问。他隐隐感觉这玉佩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老修士捋了捋胡须,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认主?呵呵,法器有灵,纵使残破,灵性未绝。若遇有缘人,滴血其上,或可沟通其残余灵性,重现一丝昔日威能也未可知。”
林风的心跳却快了几分。他握着玉佩,那股莫名的吸引感更强烈了。一番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最终以林风身上仅有的五十枚下品灵石和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八十点宗门贡献,换来了这枚看似残破的古朴玉佩。李明和张师弟在一旁看得直咂舌,觉得师兄有点冲动了,但看林风笃定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
回到简陋却属于自己的石屋,林风立刻紧闭门窗,开启了屋内的简易隔音禁制。修炼室内,他盘膝坐于那方磨得油亮的旧蒲团上,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取出阴阳鱼玉佩,置于掌心。林风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一丝锐利灵力,轻轻在指腹一划。一滴殷红、饱含生命精气的血珠渗出,带着微微的热意,精准地滴落在玉佩中心的太极图案上。
血珠接触玉佩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而古老的嗡鸣仿佛自灵魂深处响起。那滴鲜血并未滑落,而是瞬间被玉佩吸收殆尽,整枚玉佩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黑白两色光芒,光芒之盛,瞬间充斥了整个修炼室,将林风完全笼罩。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猛地从掌心窜入,直冲胸口。林风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又似有滚烫的烙铁按在了胸膛之上。剧烈的冲击让他眼前发黑,几乎坐立不稳。
光芒持续了数息才缓缓收敛。当林风能重新视物时,惊愕地发现,掌心的玉佩已经消失不见。而他胸口的皮肤上,赫然浮现出一个清晰无比、缓缓旋转的黑白阴阳鱼印记。印记微微发烫,一股玄奥、苍凉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与他自身的气息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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