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的风波如同夏日里一场骤然而至的雷阵雨,来得猛烈,去得也快,留下的并非狼藉,而是被彻底洗涤过后、空气格外清新的宁静,以及土壤深处愈发滋养根系的湿润与温暖。别墅内的生活恢复了往常的节奏,却又似乎比往常更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缱绻与珍视。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小玄率先被窗外一种异样的寂静与明亮唤醒。他轻轻挪开小青搭在他胸口的手臂,又为小白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走到窗边。只见目光所及之处,天地间已是一片银装素裹,琼枝玉叶,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庭院、树梢和远山,将整个世界都纳入了一片纯净无瑕的洁白之中。雪花仍在簌簌飘落,无声无息,却带着改变世界的磅礴力量。
“下雪了?”小白清冷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也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也醒了,正拥着被子坐起,冰蓝色的眼眸望向窗外,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她天性喜静,偏爱冰雪的清冷洁净。
几乎是同时,小青也被这静谧中的变化惊动,她揉着惺忪的赤瞳,嘟囔着:“什么亮了……”待看清窗外景象,顿时睡意全无,发出一声低低的欢呼:“哇!好大的雪!”她天性活泼,对任何新奇有趣的事物都充满热情,这漫天白雪在她眼中,无疑是绝佳的游乐场。
“姐姐!弟弟!我们出去玩雪吧!”小青瞬间活力满满,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赤瞳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小白看着妹妹兴奋的模样,又瞥了一眼窗外那厚厚的积雪,清冷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她并非不喜玩闹,只是通常需要一点推动力。
小玄自然没有异议,他看着两位姐姐跃跃欲试的样子,金色的眼眸里满是温柔笑意:“好,我去准备些厚实的衣裳和手炉。”
片刻后,三人穿戴整齐,来到了庭院中。寒气扑面而来,却丝毫无法冷却他们的兴致。小青第一个冲进雪地里,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悦耳声响。她弯腰团起一个雪球,赤瞳滴溜溜一转,瞄准了正在优雅欣赏雪景的小白,手腕一抖,“嗖”地扔了过去。
雪球精准地砸在小白肩头,蓬松的雪粉溅开,落在她冰蓝色的发丝和白色的狐裘上。小白微微一愣,侧头看向得意洋洋的小青,淡蓝色的眼眸中非但没有恼意,反而升起一丝挑战的光芒。
“娘子,偷袭可非君子所为。”小白语气依旧平静,手下动作却不慢,迅速弯腰,素手轻拢,一个同样圆润结实的雪球便已成型。
小青笑嘻嘻地躲到小玄身后,拿他当盾牌:“我才不要当君子,我是小女子!弟弟快保护我!”
小玄张开双臂,笑着刚想说什么,小白手中的雪球已经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绕过他,“啪”地一声,正中小青的额头。
“哎呀!”小青被砸得缩了缩脖子,冰凉的雪粉让她尖叫一声,随即更加兴奋,“姐姐你耍赖!用灵力控制轨迹!”
“兵不厌诈。”小白轻轻拂去袖口的雪屑,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俏皮。
战火既起,便难以平息。很快,小玄也被卷入其中。他成了两姐妹共同的“靶子”,雪球从四面八方飞来,往往他刚躲开小青热情洋溢的正面攻击,就被小白预判了走位的雪球击中后背。庭院里雪粉飞扬,笑声和惊呼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冬日的寂静。
小玄虽然被“重点照顾”,身上落雪最多,有些狼狈,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无比灿烂,金色的眼眸在雪光映衬下熠熠生辉。他偶尔也会反击,团起巨大的雪球,故意动作夸张地扔向小青,惹得她大呼小叫地躲闪;或者看似要砸向小白,却在最后时刻轨迹一变,与小白掷出的雪球在空中相撞,炸开一团雪雾。
玩到兴起,小青提议堆雪人。不过他们堆的自然不是寻常的雪人,而是一条盘踞着的、活灵活现的“雪蛇”。小白用她对结构和形态的精妙掌控,塑造出雪蛇优雅修长的身躯和略显威严的头部;小青则负责增添细节,找来颜色深浅不同的石子做鳞片,用枯枝点缀出蛇信的形态;小玄贡献了力量,将最厚重的积雪压实,构筑了稳固的基座。
当这条凝聚了三人之力的“雪蛇”盘踞在庭院中央时,竟隐隐散发出一丝属于他们的独特气息,在漫天飞雪中,宛如守护此地的精灵。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沫,扑在三人温热的脸颊上。小青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尖,赤瞳望向屋内,带着渴望:“好冷啊,我们进去吧?弟弟身上最暖和了!”
小白也微微颔首,她虽不惧寒冷,但玩闹一番后,也贪恋那份温暖。
回到烧着地龙、温暖如春的室内,驱散了满身的寒气,但指尖和脸颊仍残留着雪后的冰凉。小青眼珠一转,扯了扯小玄的衣袖,又看向小白,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姐姐,弟弟,身上还有点冷呢。”
小白与她心意相通,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淡蓝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同样的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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