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鳌岛,归元道场。
混沌莲台之上,苏辰盘膝而坐,白衣如雪,双目微阖。
天地间亿万道气运金光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缠绕其身,仿佛洪荒众生的信念正悄然凝结成一条通往大道的通天之桥。
他指尖轻点虚空,一缕无形涟漪悄然扩散,无声无息,却如星辰初燃,撼动冥冥中的规则长河。
苏辰睁眼,眸中无怒无喜,唯有一片苍茫如渊。
“申公豹。”他轻声道,声音不高,却似跨越虚空,落入千里之外。
云海翻腾,一道黑袍身影立于飞云之上,背对朝阳,黑发狂舞。
正是截教外门弟子申公豹。
他抱拳,眼中战意如火山喷发,压抑百年,终将迎来爆发之机。
“师兄放心。”他声音低沉却如雷滚动,“我这一张嘴,今日定要撕开那群伪君子的画皮!若不能让朝歌群臣汗颜跪地,若不能让帝辛醒悟人族之尊,我申公豹,便不再是截教门人!”
话音落下,飞云破空,直指朝歌!
朝歌大殿,紫气东来,祥云缭绕。
可那祥瑞之下,却隐隐透出阴煞之气,如毒蛇潜行,缠绕龙柱。
大商帝座之上,帝辛端坐,双目布满血丝,眉心一道赤金龙纹若隐若现——那是人皇血脉觉醒的征兆,亦是天道压制的烙印。
他冷冷扫视群臣,目光如刀。
“国库空虚?边民暴乱?”帝辛冷笑,“朕记得去年秋收,五谷丰登,仓廪皆满。怎的不过三月,便说国库将竭?”
无人敢应。
唯有太师费仲越众而出,躬身行礼,袖中指尖微动,一缕黑气悄然渗入地砖缝隙,直通地脉。
“启禀陛下,”费仲声音凄切,仿佛含泪带血,“非是臣等无能,实乃天庭神位未定,气运不稳!如今妖魔横行,地脉枯竭,若不尽快祈请元始天尊降下‘封神敕令’,以三万童男童女血祭昆仑,如何能换大商百年太平?”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不少大臣低头附和,眼中却闪过贪婪之色。
他们早已被阐教暗中收买,只待这一日推动血祭,借封神之名,行夺气运之实。
可就在此时——
“轰!”
殿外骤然狂风大作,乌云蔽日,一道长笑如惊雷炸响,撕裂朝堂寂静!
“好一个‘太平’!”那笑声中满是讥讽,“拿百姓性命换你们的神位,这等无耻勾当,也敢称奉天承运?!”
众人惊骇回头。
只见云层裂开,一人踏云而下,黑袍猎猎,双目如电,周身竟隐隐有三千大道符文环绕,虽未出手,气势已压得群臣喘不过气!
“申……申公豹?”有大臣失声惊呼。
“截教弃徒,竟敢擅闯皇宫!”费仲脸色一沉,袖中蛊虫剧烈颤动。
申公豹落地,脚步未停,直逼大殿中央,目光如刀,锁定费仲。
“你这被截教逐出的废物,修行走火入魔,被通天教主废去道基,逐出山门,本该闭门思过,却不知悔改,反倒投靠阐教,勾结天庭,如今竟妄图以三万无辜孩童之血,祭那虚无缥缈的‘封神榜’?”
他冷笑一声,声震屋瓦:“你可还记得,你曾发誓,永生永世不踏足朝歌半步?今日你不仅回来了,还妄图以血祭污我人族气运,断我大商龙脉?!”
费仲脸色骤变,额头冷汗直冒。
“你……你血口喷人!”他强自镇定,声音却已发颤,“本官一心为国,岂容你这妖道污蔑!来人,拿下!”
“拿下?”申公豹仰天大笑,忽然抬手,指向殿顶蟠龙柱,“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众人一怔。
下一瞬——
“呜——”
低沉悲鸣自地底传来,仿佛万千冤魂齐哭。
铜驼灵兽猛然抬头,双目赤红,伏地怒吼,龙脉剧烈震颤!
一道道血色裂痕自地砖蔓延,竟浮现出无数孩童虚影,哭泣、挣扎、被锁链拖入深渊……
“那是……地脉怨气?”帝辛瞳孔骤缩,龙瞳骤然觉醒,看穿虚妄!
他终于看见了——那所谓“祈天降福”的背后,竟是以人族精魂为祭,抽取大商气运,供养天庭封神!
“费仲!”帝辛怒极而起,龙椅崩裂,“你竟敢……以朕之名,行此灭绝人伦之事!?”
费仲浑身发抖,还想狡辩。
可申公豹已缓缓张口,双唇未动,一股无形之力却自其胸中爆发——
【言念共振】,发动!
费仲脸色骤变,强辩道:“你……你血口喷人!”话音未落,申公豹猛然张口——
【言念共振】,发动!
声浪如洪钟贯耳,震荡九重天阙,字字如雷,直劈百官神魂!
“尔等可知,昆仑玉虚宫早已拟定封神榜?!”申公豹双目赤红,声如裂帛,“上榜者非忠臣良将,而是截教弟子与大商栋梁!元始天尊早已定下三万神位,只缺祭品!你们献祭的不是祭品,是商朝的脊梁!是人族的未来!”
轰——!
朝歌大殿,仿佛被一道无形天雷劈中,所有人的心神都在这一刻剧烈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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