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就在张绥之与朱秀宁于枕溪山庄卷入惊天谜案,整个王京因天使到来与济生堂变故而暗流涌动之际,另一支风尘仆仆的小队,也悄然抵达了这座朝鲜王京的城门外。
时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王京高大巍峨的城墙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巨大的城门楼投下长长的阴影。相较于辽东锦州边关的苍凉雄浑,王京作为朝鲜王朝的首都,更显出一种依山傍水、精致繁庶的气象。城墙虽不及北京城那般恢宏壮阔,但城郭完整,雉堞连绵,护城河水波光粼粼,倒也别具一格。
城门口,车马行人络绎不绝,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待入城检查。但与往日的喧嚣相比,今日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同寻常。守城的军卒数量倍增,一个个顶盔贯甲,手持长枪,神色肃穆,检查得格外仔细严格,对过往行人,尤其是携带兵刃、形迹可疑者,盘问得尤为苛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感。
觉昌安勒住马缰,年轻的眉头微微蹙起,锐利的目光扫过城楼上增加的火把和巡逻兵士的身影,低声道:“额云,这王京的守备,似乎格外森严?出了什么事?” 他虽年少,但自幼在部落冲突和明廷边境的夹缝中长大,对军事戒备有着天生的敏感。
乌兰尼敦骑在另一匹马上,同样察觉到了异样,她那双如鹰隼般的褐色眸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沉声道:“嗯,是有些不对劲。看那些军卒的架势,不像是寻常的城防,倒像是在防备什么大事发生。”
安贞敏坐在一辆雇来的、略显简陋的骡车上,闻言轻轻掀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看到熟悉的故国都城,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归来的些许安心,但更多的却是前途未卜的迷茫与担忧。她侧耳倾听了一下周围行人的议论,随即用带着口音但清晰的汉语对姐弟二人说道:“我听到有人在说……是大明天朝的使臣,已经到了王京。所以城防才会如此严密,大概是为了确保天使的安全吧。”
“天朝使臣?” 觉昌安与乌兰尼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大明使臣来到朝鲜,这确实是足以让整个王京都绷紧神经的大事。
排队等候了近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了他们。守城军官见觉昌安剃发结辫的女真发式,以及乌兰尼敦那充满关外风情的打扮,立刻提高了警惕,上前厉声盘问:“尔等是何人?从何处来?入城所为何事?”
乌兰尼敦早已准备好说辞,用流利的汉语从容答道:“军爷,我们姐弟是来自建州女真的商人,姓艾(避讳‘爱新觉罗’,取首字谐音),这位是我们的表妹,姓安。我们是来王京探亲,顺便做些皮毛山货的小本生意。” 她指了指骡车上不多的行李。
军官将信将疑,又仔细检查了他们的路引文书(是花了些钱在锦州弄到的,虽不十分正规,但足以应付普通盘查),目光尤其在容貌出众、气质与装扮皆不似寻常民女的安贞敏身上停留片刻,这才挥挥手放行:“进去吧!记住,王京近来有贵客,宵禁提前,夜间不得随意走动,惹是生非,否则严惩不贷!”
“多谢军爷提醒,我们一定守规矩。” 乌兰尼敦拱手道谢,三人这才驱动骡马,缓缓驶入了王京城门。
一进入城内,一股与中原城市既相似又迥异的、充满朝鲜半岛特色的生活气息便扑面而来。街道不算宽阔,多以青石板或碎石铺就,两侧是密集的、带有明显朝鲜风格的青瓦白墙民居,屋檐低垂,偶有柿子树或银杏从院墙内探出枝叶。商铺的招牌上大多写着曲里拐弯的谚文,间杂着汉字。空气中弥漫着泡菜、大酱、烤鱼、米酒以及各种草药混合的、复杂而浓郁的气味。行人大多穿着素色的朝鲜服装,男子多戴笠帽,女子则用头巾或长裙裹得严实。叫卖声、交谈声、车轮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活力,却也带着几分异域的陌生感。
三人牵着马,沿着熙熙攘攘的主街缓缓前行,寻找下榻的客栈。觉昌安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已然干瘪的钱袋,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他凑近乌兰尼敦,用女真语低声道:“额云,咱们从锦州出来时带的银钱,打点郑守备花了大半,这一路开销,剩下的……恐怕不够我们三人在这王京支撑几日了。”
乌兰尼敦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们此行仓促,本以为到了王京能找到部落安排的接应点或熟人,但眼下人生地不熟,又带着安贞敏,钱财确是燃眉之急。她看了一眼身旁虽然面带疲惫、却依旧难掩清丽姿容的安贞敏,心中暗叹一声。
安贞敏极为聪慧,虽听不懂女真语,但从觉昌安的神色和动作,也猜到了七八分。她默默地从发髻上拔下一支样式简单却质地极佳、镶嵌着一颗细小但纯净珍珠的银簪,递到乌兰尼敦面前,轻声道:“乌兰姐姐,我……我还有些首饰,虽不值什么钱,但应应急还是可以的。前面好像有家当铺,我去把它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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