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木景云离开的背影,张绥之眼神微凝。花翎的话虽然刻薄,却点醒了他。木景云身上的过敏症状,确实很像接触了火把果这类带微毒植物所致。他昨日才“初来乍到”,怎么会这么快就接触到寨子后山才比较多的火把果?除非……他之前就已经到过那里?这个念头让张绥之心中的疑云更重了。
暂时按下疑虑,张绥之带着二女,在阿诗玛安排的心腹武士护卫下,再次来到了阴森森的监军木楼。
由于寨子里没有专门的停尸房,木德隆的尸体依旧停放在他遇害的那个房间里,只是用白布覆盖着。虽然已是冬季,但尸体停放一夜,加上血迹腐败,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更加令人作呕。
花翎和阿依朵虽然自称胆大,但真正面对尸体,还是忍不住脸色发白,下意识地靠近张绥之。张绥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适,示意护卫守在门口,他则带着二女走近尸体。
他轻轻掀开白布,木德隆那张因死亡而扭曲青紫的脸再次暴露在空气中。张绥之摒除杂念,凭借在京城阅览《洗冤集录》等刑名书籍得来的知识,开始仔细地重新验看尸身。
他的目光重点聚焦在胸腹间那道致命的刀伤上。伤口很深,皮肉外翻,血迹斑斑,看起来狰狞可怖。但张绥之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被表象迷惑,他凑近仔细观察创口的边缘。
“你们看这里,”他指着伤口边缘的皮肉,对强忍着恐惧凑过来的花翎和阿依朵低声道,“正常的刀伤,如果是生前所致,因为人还活着,血液流动,肌肉紧张,创口周围的皮肉会明显外翻、充血,颜色也会比较鲜红。但你们看这个伤口,虽然流血很多,但创口边缘的皮肉,收缩的程度似乎不太对,颜色也更暗沉一些,尤其是最边缘的地方,几乎没有活人受伤时那种强烈的生命反应痕迹。”
他用手(隔着布)轻轻按压伤口周围的皮肤:“而且,按压下去,感觉皮下淤积的血块形态也有些异常……这伤口,很可能……是在人死后过了一段时间才造成的。”
“死后?”花翎和阿依朵惊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绥之哥哥,你是说……月影去杀他的时候,他可能已经死了?”
张绥之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当然,还需要更多证据。但这至少说明,木德隆的死因,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也许,他先是被其他方式致死,然后才被人用刀刺伤,伪装成刀杀。”
这个发现让案情陡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如果木德隆是先中毒或其他原因死亡,那么月影的杀人行为就可能是被人利用,或者她刺的是一具尸体!那真正的死因是什么?第一个进入房间的人是谁?
张绥之不动声色地盖好白布,没有声张这个发现。他转而开始仔细搜查房间的其他地方。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桌子上。除了昨晚看到的酒壶和酒杯,旁边还摆放着一套颇为精致的白瓷茶具,包括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这与木德隆粗犷的作风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张绥之拿起茶壶,入手微沉。他打开壶盖,往里看去——壶底赫然有泡开过的茶叶残留!那些茶叶叶片舒展,品质看起来相当不错,绝非普通寨民饮用的大叶子粗茶。
他心中一动,招手叫来守在门口的一名原本负责木德隆安全的护卫,询问道:“木监军平日可有饮茶的习惯?”
那护卫想了想,摇头道:“回公子,监军大人出身行伍,性子豪爽,平日只爱饮酒,认为饮茶是文人墨客的酸腐习气,几乎从不碰茶具。这套茶具,还是去年木府一位大人来访时,监军大人为了招待才备下的,平时都收在柜子里,很少拿出来用。”
张绥之眼中精光一闪。很少用的茶具,出现在了案发当晚的桌上,而且里面有泡过茶的痕迹!这说明,昨晚在木德隆饮酒之外,很可能还有其他人来访,并且饮了茶!这个人,能让木德隆拿出好茶招待,身份应该不低,而且很可能与木德隆之死有关!
花翎和阿依朵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紧张地看着张绥之。阿依朵小声问:“绥之哥哥,这茶具……是不是说明昨晚还有别人来过?”
张绥之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茶壶盖好,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拍了拍手,对二女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好了,今天就看到这里吧。该查的都查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花翎和阿依朵面面相觑,不明白张绥之为何突然要离开,而且似乎不打算立刻公布这些重要的发现。但她们对张绥之已经充满了信任,虽然满心疑惑,还是乖乖地跟着他走出了木楼。
刚走出楼门,张绥之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不远处,木景云正站在他自己住处的屋檐下,看似在活动筋骨,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向这边。
张绥之心念电转,非但没有避开,反而主动拉着花翎和阿依朵的手,脸上堆起略显疲惫又带着几分暧昧的笑容,迎面向木景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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