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布满灰尘,沈青枫匍匐前进时,听到外面传来枪声,还有晴川的痛呼声。他咬紧牙关加快速度,管道壁上的铁锈刮破了手心,血珠滴在灰尘里,晕开一朵朵小红花。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出现光亮。他推开格栅掉下去,重重摔在冰冷的污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头发。下水道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水面漂浮着塑料袋和烂菜叶,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沈青枫抹了把脸,突然听到终端机的提示音此起彼伏,像是有人在敲打着水面。他掏出那个老旧的终端,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段影像——李白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培养舱前,里面漂浮着孩子的身影,其中一个女孩的发绳,和月痕的一模一样。
影像下方滚动着账本上的交易记录,每一笔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沈青枫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突然明白晴川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曝光,是复仇。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沈青枫抬头,看到野渡撑着艘小船漂过来,船头挂着盏马灯,昏黄的光映在他脸上。“晴川让我来接你。”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青枫跳上船时,听到远处传来爆炸声,大概是地下报社的方向。野渡划着船,马灯的光在水面摇晃,照出他脸上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这一天迟早会来。”
“她……”沈青枫想问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断。
全城的应急灯突然亮起,红色的光芒透过下水道的格栅照进来,将水面染成一片血红。终端机里传来混乱的呼喊声,夹杂着枪声和尖叫声。沈青枫点开公共频道,画面上是议会大楼前的广场,人们举着终端机抗议,防暴警察举着盾牌维持秩序。
“这才刚开始。”野渡突然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晴川说,要把这潭水彻底搅浑。”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收音机,拧开开关,里面传来晴川的声音,透过杂音显得有些失真:
“……我们不是实验品,不是数字,我们是人……”
沈青枫靠在船舷上,看着水面倒映的红光,突然觉得很累。他想起月痕的笑脸,想起春眠浑浊的眼睛,想起晴川决绝的背影。这世道,活着本身就是一场战争。
小船穿过黑暗的水道,前方突然出现光亮。野渡收起船桨,指着上方:“到了。”沈青枫抬头,看到格栅外是片熟悉的废墟,正是他和月痕住的地方。
他爬出去时,野渡突然叫住他:“晴川说,让你照顾好自己。”他递给沈青枫一个信封,“还有这个,她说你会用得上。”
沈青枫拆开信封,里面是张药方,上面写着几味中药:当归、生地、赤芍……都是补血的药材。他突然想起月痕总咳嗽,脸色苍白,眼眶一热。
野渡的船消失在水道深处,马灯的光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下一片黑暗。沈青枫握紧药方,转身走向那栋破旧的楼房,楼道里的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
他推开门,看到月痕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个终端机,眼睛红红的。“哥,”她扑进沈青枫怀里,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说孤儿院的事……”
沈青枫抱着妹妹,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药味。“没事了。”他轻声说,手却在发抖。他看到月痕的终端机上,晴川的影像还在播放,背景里突然出现火光,接着画面就黑了。
月痕突然抬起头,小手抚摸着沈青枫的脸颊:“哥,你的脸受伤了。”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个小瓶子,里面是她攒了很久的药膏,“涂这个,会好得快。”
沈青枫看着妹妹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他接过药膏,指尖触碰到月痕冰凉的小手,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下来。
就在这时,终端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弹出一条紧急通知:议会宣布全城戒严,所有终端将强制关机。沈青枫迅速拔掉终端机的电池,黑暗瞬间笼罩了房间,只有窗外的红光透进来,照亮月痕惊恐的脸。
“别怕。”沈青枫抱紧妹妹,耳朵贴在墙上,听到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摸到床头的钢管,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
门被猛地踹开,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照进来,晃得人睁不开眼。沈青枫下意识地将月痕护在身后,举起钢管就要冲上去,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
花重的脸从光束后露出来,脸上带着伤,嘴角还在流血。“快……快跟我走,他们在抓所有看过影像的人。”他的声音发颤,手里紧紧攥着个终端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逃跑路线。
沈青枫皱眉:“你怎么会来?”
“是晴川姐让我来的。”花重抹了把脸,血和汗混在一起,“她说你肯定会回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面包,递过来,“她还给你准备了这个。”
沈青枫接过面包,还是热的,大概是从哪个面包店抢来的。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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