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浅足迹走进树林时,月光突然被云层遮住,林子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陈曦掌心的聚魂石还亮着,淡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晕开一小片区域,勉强能看清前方几米远的树木 —— 这些树的枝干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扭曲,树皮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冰面光滑得像镜子,能隐约映出人的轮廓,却又比真实模样扭曲几分,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这林子不对劲。” 林野关掉手电筒 —— 刚才试着照向树干时,光柱落在冰面上竟被反射回来,晃得人眼睛生疼,“冰面会反光,别用强光,容易暴露位置,也可能触发别的东西。” 他放慢脚步,脚尖轻轻碰了碰地面的积雪,积雪下传来 “咯吱” 的细微声响,像是有东西在雪层下蠕动,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夏桐把相机贴在胸前,镜头对着前方,屏幕的微光成了额外的照明。她发现,那些树干冰面上的倒影很奇怪 —— 明明只有五个人,倒影里却偶尔会多出一道模糊的影子,和他们保持着相同的动作,像是在模仿,又像是在偷偷替换。“你们看树干的冰面。” 她压低声音,指着旁边一棵小树,“倒影里的我们,好像多了一个人。”
陈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冰面上的倒影里,自己的身后确实跟着一道白色的影子,穿着和白影女人一样的羽绒服,却没有脸。她下意识地回头,身后只有黑漆漆的树林,什么都没有。“是雪层的问题。” 陈曦握紧聚魂石,石头的温度似乎又低了些,“这雪层能映出不存在的东西,或者说,能把我们心里害怕的东西显出来。”
赵峰扶着苏晴走在中间,苏晴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她紧紧抓着赵峰的胳膊,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那些冰面:“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从雪层下面传来的,说‘苏晴,来陪我’,和我之前一个同事的声音一模一样,可她去年就去世了。”
林野立刻让大家停下脚步,弯腰检查雪层。他用手指拨开表面的积雪,下面的雪粒竟不是白色的,而是泛着淡淡的灰色,像是掺了灰尘。更奇怪的是,灰色雪粒聚在一起,形成了细小的纹路,和陈曦之前掌心的寄生纹有几分相似。“别踩这些灰色的雪。” 他站起身,指着地面上白色与灰色雪层的分界线,“白色雪层是安全的,灰色雪层可能会唤醒我们的记忆,或者说,是篡改记忆。”
苏晴刚想后退,脚下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小块灰色雪粒。她突然僵在原地,眼神变得空洞,嘴里开始重复着奇怪的话:“我不该来雪山…… 我同事就是在这里死的…… 她掉进冰缝前,手里也拿着相机……” 她的手慢慢抬起来,像是在模仿抓相机的动作,表情里满是恐惧,“冰缝里有好多影子,在拉她……”
“苏晴!” 赵峰连忙晃了晃她的肩膀,却被她一把推开。苏晴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像是变了个人:“别碰我!你和那些影子是一伙的!你想把我推下冰缝!”
陈曦立刻掏出聚魂石,凑到苏晴面前。淡金色的光芒落在苏晴脸上,她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身体却软软地倒在赵峰怀里,大口喘着气:“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梦到我同事掉进冰缝,我却不敢救她……” 她看着自己刚才踩过的灰色雪粒,眼里满是后怕,“这雪真的能改记忆,太可怕了。”
林野从背包里掏出几块防水布,分给大家:“把防水布铺在脚下,别直接踩雪。” 他自己先铺好一块,踩上去后,果然没再听到雪层下的 “咯吱” 声,“我们得尽快走出这片树林,灰色雪层越来越多了,再待下去,我们的记忆可能都会被篡改。”
五人踩着防水布,沿着浅足迹继续往前走。树林里的风越来越大,吹过树干的冰面,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是人的哭声。夏桐的相机突然自动拍照,屏幕上显示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他们,正站在一片全是灰色雪层的空地上,每个人的身边都跟着一道影子,影子的脸和他们自己的脸一模一样,却带着诡异的笑容。
“照片里的地方,应该就是树林的中心。” 夏桐放大照片,空地上有一棵特别粗的树,树干的冰面上刻着一行字,“上面写着‘镜像核心,破则出林’。” 她抬头看向树林深处,隐约能看到那棵粗树的轮廓,“我们得去那里,找到破解镜像的方法。”
走到粗树旁时,大家才发现,这棵树的冰面不是平面,而是像一面凹面镜,能把五个人的倒影都聚在中间,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形。圆形的中心,映出了一片熟悉的场景 —— 正是之前的抢救室,林溪的透明身影正站在病床边,朝着他们挥手,像是在求救。
“林溪!” 陈曦激动地想伸手去碰冰面,却被林野拉住了,“别碰!这是镜像陷阱,你看到的不是真的林溪,是雪层根据你的记忆造出来的幻象。”
果然,陈曦刚收回手,冰面里的抢救室场景就变了,变成了苏晴同事掉进冰缝的画面,同事的脸扭曲着,朝着苏晴喊:“为什么不救我?” 苏晴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想跑,却被赵峰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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