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后,陈远没有立刻去找无瞳护士。他需要做一些准备,至少,要让自己在动用“源痕”时,有更强的掌控力,或者……有更充分的心理准备来面对可能引来的“注视”。
他再次拿出那本《赤脚医生手册》,翻到有关“神经系统与精神类疾病”的章节,仔细阅读那些关于“癔症”、“暗示疗法”的内容,试图从中找到更精细地运用“认知干预”的技巧。他意识到,之前的使用更多是凭借本能和粗糙的表演,或许可以通过更系统的方法,来提升效果,降低反噬。
同时,他也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自己对“源痕”的感知。在独处时,他会集中精神,去感受虎口印记的存在,去尝试引导那丝阴冷的能量,而不进行实际的“干预”。这个过程并不轻松,每一次尝试都会带来精神上的疲惫和印记的灼痛,甚至偶尔会引来一些细微的、来自遥远方向的“窥视感”,让他毛骨悚然。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陈远主动找到了在护士站“待机”的无瞳护士。护士站空无一人,只有她静静地站在柜台后,如同一个精致的蜡像。
“我考虑好了。”陈远开门见山,“我可以帮你。但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那个‘病人’的信息,以及……你承诺的关于‘边界’的信息。”
无瞳护士的黑色“目光”转向他,没有任何意外,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决定。
“那个‘病人’……代号‘沉默的观测者’。”她平静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格外清晰,“它位于旧院区,B7层,第七观测室。它本身没有攻击性,但其存在的‘状态’,正在持续干扰旧院区的‘现实稳定性’,并有扩散的风险。常规的‘秩序固化’手段对其无效。”
“沉默的观测者?”陈远咀嚼着这个代号,“它的‘状态’是什么?”
“它处于一种……永恒的‘观测’与‘被观测’的叠加态。”无瞳护士解释道,“它无法被任何方式真正‘触及’,也无法与外界交流。但它无时无刻不在‘观测’着周围的一切,包括医院的规则本身。这种‘观测’行为,本身就在扭曲局部的现实逻辑。”
永恒的观测与被观测?陈远感到一阵头皮发麻。这听起来像是某种量子物理的恐怖延伸,或者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哲学概念实体。
“你需要我怎么做?”
“用你的‘源痕’,尝试与它建立最低限度的‘连接’。”无瞳护士说道,“不需要治愈它,那是不可能的。只需要让你的‘认知干预’力量,短暂地覆盖它的‘观测’场,使其‘稳定’下来,哪怕只有几分钟。这足以让我启动预设的‘隔离协议’,将其暂时封存。”
建立连接?覆盖观测场?陈远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这需要他对“源痕”的运用达到一个全新的精度和强度。
“那么,‘边界’的信息呢?”陈远追问。
“在你成功之后。”无瞳护士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会告诉你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通往‘影之回廊’的一个稳定入口。那里……有离开的真正可能。”
影之回廊!那个镜中倒影消失的地方!
陈远的心跳加速了。虽然风险巨大,但回报也同样诱人。
“好。”他深吸一口气,“我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无瞳护士从柜台后走出,“旧院区的干扰正在加剧,没有时间可以浪费。跟我来。”
她带着陈远,走向医院中那些他从未涉足过的、被标记为“限制访问”的区域。穿过数道需要特殊权限(无瞳护士用她那黑色的“目光”扫描开启)的厚重闸门,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愈发破败和异常。
墙壁上的霉斑变成了蠕动的不明物质,灯光忽明忽灭,投射出扭曲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电路烧焦和某种有机物腐烂的混合气味。这里仿佛经历了某种灾难,时间和空间都变得不稳定。
终于,他们来到了B7层。这里的空气几乎凝滞,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被无数只眼睛注视着的压迫感。
第七观测室的门是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窗口的金属门。门板上布满了仿佛被巨力撞击留下的凹痕,以及一些干涸的、颜色诡异的污渍。
无瞳护士在门前停下,黑色的“目光”看向陈远:“准备好了吗?记住,不要试图‘理解’它,只需要‘覆盖’它。一旦感觉无法支撑,立刻撤回。否则,你可能会被它的‘观测’同化,永远留在那种状态里。”
陈远凝重地点了点头,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着虎口“源痕”传来的、仿佛被引动的轻微悸动。
无瞳护士伸出手,按在金属门上。门板上亮起一串复杂的、与羊皮纸上类似的扭曲符号,然后伴随着一阵沉重的摩擦声,金属门缓缓向内侧打开。
门后的景象,让陈远屏住了呼吸。
观测室内没有任何家具,空荡得令人心慌。整个房间的四壁、天花板和地板,都是一种非金非玉的、不断缓慢流动的暗银色材质,上面浮现着无数细小的、如同数据流般闪烁的符号和图像,有些像是星图,有些像是生物的解剖图,还有些则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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