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的刁难,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林清风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更加深居简出,将绝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青竹园的打理与自身的修炼中。对外只维持着与炼器坊、炼丹坊最基本的交易,一切低调进行。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一日,庶务堂的执事弟子再次来到青竹园,带来的却并非订单,而是一纸质询。质询由执法堂发出,言明接到举报,称青竹园管事林清风可能滥用不明手段培育灵植,要求其前往执法堂,就培育之法进行说明,并接受对园内灵植的检测。
举报者虽未具名,但指向不言而喻。
“终于来了……”林清风接到质询玉简,神色平静。他知道,林耀绝不会甘心吃下那次闷亏,动用家族规则内的手段施压,是他的风格。
“管事,这……这可如何是好?”林福和林禄面露惶恐,执法堂在普通族人心中威严深重。
“无妨,清者自清。”林清风安抚了二人一句,心中急速思索对策。硬抗执法堂绝非明智之举,但若任由他们检测,难保不会发现词条强化留下的异常痕迹,尤其是那株淡金竹芽和进化后的肥地蚯。
必须将风险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他沉吟片刻,对那执事弟子道:“请回复执法堂,林清风遵命。三日后,我会携带园内部分灵植样本,前往执法堂接受问询与检测。”
打发走执事弟子,林清风立刻行动起来。他并未选择那株最特殊的淡金竹芽,也未动用那些进化后的肥地蚯改造的核心沃土。而是精心挑选了三株最具代表性、词条效果相对“合理”的翠玉竹。
一株是拥有绿色词条【坚韧竹身】的,质地坚硬,适合炼器。
一株是拥有绿色词条【加速生长】的,生机旺盛,叶片适合入药。
最后一株,则是他这几日特意“准备”的——一株普通的翠玉竹,被他连续使用了三次刷新次数,终于刷出了一个看似寻常却又有些特别的绿色词条 【清心宁神(绿色)】 :竹身自带一股极其淡薄的清灵之气,长期佩戴或置于身旁,有微乎其微的宁神静心之效。
这词条效果不强,却正好与炼丹坊求购“清心竹叶”的用途隐隐吻合,可以作为他“古法”培育出具有药用价值灵竹的佐证。
三日后,林清风带着这三株灵竹,准时来到了位于主峰山腰、气氛肃穆的执法堂。
堂内,端坐着三位执事。主位是一位面容古板、气息沉凝的黑袍老者,乃是执法堂的一位副堂主,筑基中期修为。其左手边坐着一位面无表情的执法弟子负责记录。而右手边,赫然便是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的林耀!他竟以“举报人及相关方”的身份列席!
“弟子林清风,拜见副堂主,各位执事。”林清风躬身行礼,不卑不亢。
黑袍副堂主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林清风,有人举报你于青竹园滥用不明手段培育灵植,恐损地脉,亦或涉及禁忌之术。你可有解释?”
“回副堂主,绝无此事。”林清风朗声道,“弟子所用,皆是先母所遗凡俗古籍中记载的培土、肥田、间种之法,旨在激发土地自身潜力,绝无任何损害地脉或涉及禁忌之举。此三株灵竹,便是明证。”
说着,他将带来的三株翠玉竹呈上。
林耀在一旁冷笑道:“副堂主,切莫被他蒙蔽!凡俗之法若能培育出此等灵竹,我等修士何须苦苦寻觅灵地、钻研灵植术?”
黑袍副堂主没有理会林耀,目光扫过那三株竹子,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三株竹子品质非凡,远超寻常翠玉竹。他示意旁边一位早已等候在此的、家族灵植园的资深灵植师上前检测。
那灵植师年纪颇大,修为在筑基初期,他仔细检查了三株竹子的根系、竹身、竹叶,甚至刮下少许竹粉进行感应,又渡入不同属性的灵力测试其反应。
良久,他抬起头,对副堂主拱手道:“副堂主,经属下检测,此三株翠玉竹,确为自然生长而成,并无任何外力强行催化或禁忌之术残留的痕迹。其质地坚韧、生机盎然、甚至蕴含一丝清灵之气,皆乃其本身特性,应是培育得法,激发其潜能所致。”
此言一出,林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至于地脉,”灵植师继续道,“属下虽未亲至青竹园,但观此竹根系健壮,生机纯粹,若地脉有损,断难长出如此健康之灵植。且据庶务堂记录,青竹园近年产出稳步提升,亦是地力改善之佐证。”
副堂主闻言,微微颔首,看向林清风:“林清风,你所述古法,可能公开?”
林清风心中早有准备,取出一枚早已复制好的玉简,恭敬奉上:“此乃弟子根据记忆,整理出的部分古法要点,涉及堆肥、轮作、引水等粗浅法门,尽在于此,愿献予家族,供灵植园参考。”
他交出的,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凡俗农法精要,只是隐去了最核心的“因地制宜”与“观察微调”的思维,以及词条系统的存在。这些法门对低阶灵植或许有些启发,但绝无可能复制他青竹园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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