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清凉的晚风穿过稀疏的竹帘,带来远处不知名虫豸的鸣叫。竹屋内,一盏普通的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将林清风伏案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他面前摊开一张粗糙的麻纸,上面用炭笔画着青竹园的简略地图。地图上,靠近西山脚下一片相对隐蔽的区域,被朱砂笔细细地圈了出来,旁边标注着“甲字试验区”几个小字。
“福伯说这片地势稍洼,土质略显板结,往年长势最差,不易引人注意,正合适。”林清风指尖点在那片区域,低声自语。
他心神沉入识海,光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今日可用刷新次数:6】。这是过去两日他刻意积攒下来的全部“弹药”。
没有再多犹豫,他站起身,吹熄油灯,借着从破损窗纸透进来的微弱星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竹屋,如同一个幽灵融入了沉沉的夜色里。
很快,他来到了“甲字试验区”。这里的翠玉竹果然比别处更加萎靡,在夜风中显得有气无力,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枯死。
林清风屏息凝神,走到第一株目标竹子前。意识集中,光幕浮现:
【翠玉竹(一阶下品灵植)】
【状态:严重营养不良、根系萎缩】
【当前词条:孱弱不堪(白色)】
【可刷新】
“刷新!”
意念一动,词条模糊、波动,三息后定格——
【耐旱(白色)】:对干旱环境的抵抗力小幅提升。
效果不明显,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负面词条。林清风没有停顿,走向下一株。
“刷新!”
【加速生长(绿色)】:生长速度加快10%。
好运来了!一株濒死的竹子瞬间焕发了生机,虽然不如第一株【焕发生机】那样全面,但专注于生长速度,也是极好的开端。
林清风精神一振,马不停蹄,将意念如同精准的刻刀,施加在一株株选定的翠玉竹上。
夜色下,一幕幕奇景悄然发生。一株株原本枯黄的竹子,在无形的力量作用下,或颜色转青,或挺直腰杆,或新芽萌动……虽然变化的幅度不尽相同,但生命的气息确实在一点点变得浓郁。
他将六次刷新机会全部用尽。
最终结果:一株【焕发生机(绿色)】,两株【加速生长(绿色)】,两株【耐旱(白色)】,一株【略微坚韧(白色)】。
成功率百分之百!并且出现了三株绿色词条的优质苗子!
看着这十株(加上之前那株)已然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翠玉竹,林清风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这不仅仅是词条的效果,更是他亲手规划、并成功迈出的第一步。
“还不够隐蔽……”他打量着这些变化明显的竹子,眉头微蹙。若是有心人细看,很容易发现这片区域的异常。
他沉吟片刻,动手将附近一些生长尚可的普通竹子,小心翼翼地移植过来一些,穿插在这些“试验品”之间,形成一种疏密不均、长势参差不齐的自然状态,用以混淆视线。
做完这一切,东方已微微泛起了鱼肚白。林清风拖着略显疲惫但精神亢奋的身体回到竹屋。
次日清晨,他叫来了林福和林禄。
两位老杂役看着林清风,眼神中带着惯常的恭敬,也有一丝好奇。这位新来的年轻管事,似乎与以往那些混日子的不同,这几天巡视得格外勤快。
“福伯,禄伯,”林清风指着“甲字试验区”的方向,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近日翻阅母亲留下的一些古籍杂记,其中提及一种古老的‘蕴灵法’,可通过调配特定肥料,改善局部地力,滋养灵植。我打算在那片区域先行试验。”
他早已准备好说辞。母亲是凡人,留下些不着调的杂书,是最合理的解释。
林福和林禄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蕴灵法”?他们闻所未闻。但管事既然吩咐,他们自然照做。
“但凭管事吩咐。”林福躬身道。
“好。”林清风点头,“所需之物也简单,主要是园内堆积的腐竹叶、草木灰,再加上后山常见的‘黑淤土’,按我说的比例混合,堆沤几日,便可使用。此事不宜声张,成败未知,免得徒惹笑话。”
他刻意强调“不宜声张”和“成败未知”,既是为了保密,也是为后续可能出现的失败留好退路。
“明白了,管事放心,我二人晓得轻重。”林禄连忙保证。
接下来的几天,青竹园西角那片原本无人问津的荒地,出现了罕见的热闹景象。林清风亲自指挥,林福林禄动手,将腐竹叶、草木灰和特意从后山溪边挖来的、富含腐殖质的黑淤土混合,堆成一个个小小的肥堆,覆盖在选定的竹子根部。
这个过程,在两位老杂役看来,不过是瞎折腾,那黑淤土又脏又臭,能有什么效果?但他们惊讶地发现,这位年轻的清风管事,竟然毫不介意,卷起袖子,亲自上手搅拌肥料,弄得满手污泥也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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