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踉跄着走到拉登身旁,缓缓跪下。看着那个浑身是血,胸口有着恐怖窟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肥胖身躯,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记忆中,从西崖村一起走出来参军的情景,这个大胡子如何笨拙却又坚定地照顾性格软弱的原主人,如何在他受欺负时挺身而出,如何总是“霍克、霍克”地跟在他身后……一幕幕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这个混蛋,什么都好,就是太照顾“他”了,照顾到让人有些烦,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不可或缺的依靠。
霍克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替拉登合上那双依旧圆睁着,却已失去神采的眼睛。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悲伤:
“安心走吧……兄弟。这个仇,我替你报了……”
然而,当他的手指轻轻从拉登脸上划过时,预想中眼帘闭合的场景并未发生。反而——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扯风箱般的咳嗽声突兀地响起!拉登的身体随之抽搐了一下,他圆睁的眼睛艰难地转动,聚焦在霍克写满惊愕的脸上,然后,他竟然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难看却无比熟悉的笑容,伴随着咳出的血沫,用微弱却清晰的声音说道:
“哈……哈哈哈哈……霍克……干……干得漂亮……真他娘的……厉害……不愧……不愧是咱们西崖村……走出来……的……”
霍克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悲伤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取代,他猛地抓住拉登的肩膀,又怕触碰到他的伤口而赶紧松开,语无伦次地喊道:
“拉登?!你……你没死?!你他妈的没死?!你装什么深沉呢?!睁着个大眼珠子吓唬谁呢?!我还以为你真去见佛祖了!”
“咳……差……差点……就去见了……” 拉登艰难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中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在闪烁,“那……那长虫的爪子……偏……偏了一点……没……没直接捅穿心脏……就是……肺……肺叶穿了……骨头……断了几根……”
“船医!船医!快!这里还有重伤员!他还活着!” 站在后面的卡利斯曹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狂喜地朝着后方嘶吼,立刻有海军士兵飞奔着去叫随舰的船医。
巨大的情绪起伏,加上身体早已透支到极限,霍克强撑的那口气骤然松懈,他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心中最后一个念头闪过:“妈的……海贼王世界啊……那个人人都会点‘生命归还’雏形,受了重伤吃顿肉修养几天就能活蹦乱跳的生命力旺盛到离谱的世界啊……我居然还在担心他会不会死……真是……离谱……”
想着,他便彻底失去意识,重重地晕倒在拉登旁边的甲板上。
……
数日后,海军东海153支部。
远方,谢尔兹镇的港口轮廓逐渐清晰。
军舰缓缓驶入军港,霍克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拂着他黑色的短发,他身上的伤势已经经过初步处理,但内里的虚弱和精神的疲惫依旧存在。这几天的海上航行,他除了养伤,就是将重生后经历的一切仔细梳理了一遍,越是回想,冷汗越是出了一身又一身。
“开局就玩这么大?差点就直接满足二次穿越的条件了!” 他心中后怕不已。最初获得金手指的兴奋早已被残酷的现实冲淡。科尔莫的强大,恶魔果实的诡异,以及自己强行使用“吞天灭地七大限”后那几乎濒死的反噬,都让他清晰地认识到——在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没有足够的实力,所谓的“先知先觉”屁都不是!
“必须变强!疯狂地变强!” 这个念头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借助这次斩杀六百万贝利海贼的功劳,前往海军总部接受系统训练,是他能想到的最快提升途径。
“哈哈哈哈!霍克!我们到家了!看到没,谢尔兹镇!” 大胡子拉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回到熟悉环境的兴奋。他同样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已经恢复了不少,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也回来了。
霍克无奈地掏了掏耳朵,瞥了他一眼:“我看到了,用不着这么大声,我耳朵没聋。倒是你,伤这么重还中气十足的,真是怪物。”
“嘿嘿,那是!咱这身体,壮得像头海牛!” 拉登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缠满绷带的胸口,立刻引来一阵龇牙咧嘴的抽气声,但他还是强撑着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海军士兵跑上甲板,对着霍克喊道:“霍克!卡利斯曹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霍克眼中精光一闪,嘴角泛起一抹预料之中的微笑。“终于来了。” 他心中暗道,争取前往总部受训的机会,看来有戏了。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海军制服,对拉登点了点头,便朝着船上的军官办公室走去。
“报告!” 霍克在门外立正喊道。
“进来。” 卡利斯曹长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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