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枭抱着昏迷的凤仙儿,鼻尖萦绕的血腥味让他眉头紧锁。
这血顺着女人的伤口滴落在青石板上,蜿蜒出一路刺目的红痕,若回阁楼,必是引狼入室。
矿场太远,凭他双腿,根本甩不掉身后的追兵。
去找阿武汇合更是不妥,对方人多势众,只会连累弟兄们。
他脚步踉跄着拐进一条幽深的巷子,身后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刀疤汉子的怒骂声隔着墙缝飘来:“顺着血找!肯定跑不远!”
凌枭心头发紧,正急得团团转,巷子尽头突然亮起两道车灯,一辆黑色小轿车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车头上的银鹰徽章在夜色里闪着冷光,竟是督军府的专车!
“萧云澈?”
凌枭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多想,扛起凤仙儿快步冲过去,一把拉开后座车门,矮身就钻了进去。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巷外的喧嚣。
前座副驾驶上,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缓缓回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凌枭沾着血污的衣衫,又落在他肩头昏迷不醒、衣不蔽体的女人身上,眉头瞬间拧成疙瘩,语气里满是不悦:“凌先生,你这是……”
“急事,借萧督帅的车避避。”
凌枭喘着气,将凤仙儿轻轻放在座位上,顺手扯过车座上的毛毯盖住她,“后面有人追杀,还请通融。”
话音刚落,司机已踩下油门,车子猛地调转方向,朝着与合欢堂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凌枭透过车窗往后看,只见刀疤汉子带着人冲进巷子,盯着地上的血迹骂骂咧咧,可小轿车早已驶远,连尾灯都没给他们留下。
副驾驶的男人从后视镜里扫了眼后座,语气冷硬:“凌先生带着伤者,这副模样,怕是不便去见督帅(他自个往脸上贴金)。”
“无妨,先寻处地方安置她。”
凌枭摸出腰间的玉口哨攥紧,指节泛白,“今日欠萧督帅的人情,凌枭记下了。”
“人情?”
萧云澈嗤笑一声,语气里裹着浓浓的醋意,“你欠我的,怕是早已堆成山了。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保你周全,可这女子——”
他的视线落在凤仙儿沾染血污的衣衫上,满眼嫌恶,“劣迹斑斑的货色,也配进我的车?这车被弄脏了,这笔账,怎么算?”
凌枭抬眼迎上后视镜里的目光,语气坦然:“督军想怎么算,便怎么算,凌枭绝无二话。”
“好大的口气。”
萧云澈坐直身子,指尖叩了叩车门,“凌枭,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块香饽饽,人人都要抢着要?”
“若督军觉得为难,”凌枭说着便要抱起凤仙儿,“随便找个角落将我二人放下即可,欠下的债,凌某一人承担。”
“放肆!”
萧云澈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当真以为我不会动怒?别碰她!”
话音未落,副驾驶的男人已摸出腰间的手枪,枪口虽未直接对准凤仙儿,可那紧绷的姿态,分明是警告,“小心枪口不长眼,误毙了她。”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却依旧冰冷:“车脏了,你待会儿跟我换车。身上的背心、外裤全脱了扔了,我嫌脏。这女人,既然你要护,便先关去督军府地牢。她身上的血,自有人拿去化验。你老实跟我回府,等她醒了,亲自问清楚。”
“那就叨扰了。”
凌枭早摸透了萧云澈的脾气,也不废话,当即扯下沾血的背心,又利落脱去外裤,只剩条贴身的大裤衩,赤着上身跟在萧云澈身后下了车。
夜风一吹,凌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正搓着胳膊,一件带着淡淡檀香的黑色外披突然落在肩头,萧云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声音里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别扭:“大半夜光着身子晃悠,不怕被巡捕当流氓抓了?”
“呵,不是你让我脱的?”
凌枭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这会儿又嫌我丢人了,真是个阴晴不定的怪人。”
嘴上没敢说,只默默裹紧外披,快步跟了上去,身影很快融入了督军府方向的夜色里。
没多久两个人坐进新车,一路平稳驶入督军府。
刚踏进前厅,便见里头灯火通明,男女宾客围坐谈笑,衣香鬓影间透着几分热闹。
“三儿回来啦!”
一声爽朗的招呼率先响起,大房太太摇着团扇起身,眼角的笑意藏不住,“快过来瞧瞧,大妈妈从巴黎带回来的新鲜物件,保准你没见过!”
正在八仙桌边摆弄银质照相机的二房太太闻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一亮:“可不是嘛!你看这‘西洋镜’,能把人照进小纸片里,我捣鼓半天都没弄懂,三儿快过来指点指点。”
“哎呦,我家三儿可算回来了!”
一道轻快的身影从屏风后窜出,三房太太一眼就瞅见了萧云澈身后的凌枭,当即拉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笑,“这小伙子是谁呀?三儿你也太不懂事,怎么不给人好好穿件衣裳?”
她拍了拍凌枭的手背,语气热络,“孩子别见怪,我家这老三啊,洁癖重得很,见不得半点脏味。走,阿姨带你去冲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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