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枭刚从档案馆的阴影里走出,后颈的寒毛便猛地竖起。
三道若有似无的气息如影随行,从街角老槐树、巷口卖烟摊后悄然尾随而来。
他眼底掠过一丝冷厉,脚步看似随意地拐进一条纵横交错的窄巷,指节暗扣住腰间藏着的短刃,只待对方踏入盲区便要先发制人。
可当他骤然转身时,巷子里只有风吹动废纸的簌簌声,那几道追踪的气息竟像从未存在过一般,凭空消散了。
“哼,倒是有些手段。”
凌枭眉峰微蹙,沿着来路折返探查,墙角的青苔、墙顶的破瓦都仔细扫过,却连半片脚印都没寻到。夜色渐深,他压下心头疑云,转身回了档案室分配的小阁楼。
这地方挤在城角贫民窟里,墙皮剥落,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却最是隐蔽。(隔壁的合欢堂金碧辉煌,与这周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刚掏钥匙,眼角余光便瞥见斜对面那根锈迹斑斑的电线杆。
借着昏黄的路灯,他清楚看见三个黑衣人被粗绳吊在杆顶,脑袋无力耷拉着,早已没了呼吸,正是方才跟踪他的“尾巴”。
凌枭瞳孔微缩,指尖瞬间攥紧钥匙,周身气场骤然冷了下来。
回到逼仄的寝室,他反手锁死木门,又将两扇漏风的窗户一一插牢,才往硬板床上一躺。
月光从窗缝钻进来,照在他紧攥短刃的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报恩寺的密档刚有眉目,藏金阁的线索还没理清,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多眼线?”
他低声自语,刀刃在掌心硌出红痕,神经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凌枭几乎是弹坐起来,短刃瞬间藏回袖中,另一只手已摸向抽屉里那把磨得锃亮的匕首。
他蹑步走到门边,透过模糊的猫眼望去,看清门外人影时,眉头拧得更紧了。
竟是一身玄色丝绸睡衣的萧云澈,外披一件同色披风,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哪有半分深夜访客的拘谨。
“萧督军,大半夜不搂着你的金银珠宝睡觉,跑我这贫民窟来做甚?难不成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来了?”
凌枭拉开门,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目光却在萧云澈身上扫了一圈,暗查他有无带随从。
萧云澈倚在门框上,狭长的眼尾带着几分慵懒笑意,语气轻描淡写:“睡不着,过来看看你。”
“看我?”凌枭挑眉,“我这穷酸样,有什么值得督军大人惦记的?”
“自然是因为你好看。”
萧云澈笑意更深,不等凌枭反驳,便径直挤进门,随手将披风扔在椅背上,那披风料子顺滑,一看便价值不菲,与这满是灰尘的小屋格格不入。
他熟门熟路般走到床边,掀开还带着凌枭体温的薄被,直接钻了进去,“我累了,今晚将就着跟你挤挤。”
凌枭僵在原地,随即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床边:“那些跟踪我的尾巴,是你处理的?”
“还算聪明。”
萧云澈侧过身,拍了拍身边仅容一人的空位,眼底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一个人住这么偏,不怕夜里闹鬼?有我在,安心睡。”
凌枭盯着他看了两秒,见他神色坦然,倒也不再扭捏,扯了扯嘴角:“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督军。”说罢,径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床板本就窄小,两人肩头几乎贴在一起。
“啧,你身上这汗味……”
萧云澈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嫌弃,却没真的躲开,“不能去冲个澡?”
“热水早就用光了,要洗等明天。”凌枭闭着眼,声音含糊。
“那把衣服脱了,熏得人睡不着。”
萧云澈的声音离得极近,带着温热的气息。
凌枭没好气地应了声“知道了,督军大人”,干脆利落地褪去外衣,只留一件贴身老头白背心,倒头便睡,呼吸很快平稳下来,仿佛真的放下了戒备。
可他没瞧见,身侧的萧云澈并未闭眼。
月光透过窗缝,恰好落在凌枭后背。
那里有一道浅淡却狰狞的印记,像被藤编拍打过溅起的血渍,在月光的照射下竟隐隐泛着极淡的光。萧云澈的目光紧紧黏在那道印记上,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眼底的慵懒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贪婪与势在必得,像一匹锁定猎物的狼,在暗处静静蛰伏,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凌枭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醒了,身侧早已没了杀神的踪影。
目光扫过桌案,一屉还冒着热气的包子静静搁在那儿,还有那人走时留下的便签。
他顿时倦意消散,精神头全提了起来。
简单洗漱后,他揣着包子快步赶往档案局报到。
收拾完陈皮的办公室,便跟着铁拐李往报恩寺附近的老字号金铺去。
李老说要给刚出生的孙子,打个金锁。
“老李,你这佛头可是近期的抢手货,市价不菲啊!”
金铺掌柜金大牙一眼就认出佛头是报恩寺周边商贩的手笔,捧着宝贝似的反复掂量,“熔了打金锁太可惜,依我看,按克重给你换现成的儿童金锁,手工费全免,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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