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婆子抢过饭盒,摇摇晃晃坐在门口石狮子旁狼吞虎咽。
福叔却抄起酒精喷壶,把大院门口喷得满是酒气,嘴里还不停念叨:“晦气,真晦气!”
“福叔,您这狠心肠装得也太像了。以为我没看见?饭盒里净是肉菜,天天演这出不累啊?”陈塞男戳穿他。
“傻丫头,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咱这‘龙王庙’?咱院这么多年不招新人,你真以为是案子少、拨款砍半,萧老三舍不得花钱?”
“不然还能是啥?”
“你要是能学到你爹三分之一的心思,也不至于被调去人事当闲差。”福叔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她的脑袋。
“谁说咱档案局没新人?凌萧,快过来认认福叔,咱这的元老,外号‘铁拐李’,现在管后勤。”陈皮的声音传来,还顺手给福叔递了杯茶。
凌枭乖乖站在陈皮身边,腼腆地喊了声:“李叔好。”
“哟,萧扒皮总算舍得放个人进来了!这小伙子模样真俊,眉眼咋瞧着有点眼熟?陈皮,老实说,这是你哪个亲戚硬塞来的?”福叔眯着眼打量。
“您也太抬举我了,我哪有这权力?萧老三亲自介绍的,留过洋,洋鬼子话溜得很。”
“哎呦,还是留洋的少爷!丫头,快让厨房加俩硬菜,给少爷接风!”
“得嘞!”陈赛男扯着嗓子喊,“南叔,加菜!”喊完跟撒欢的兔子似的跑进厨房,估摸着是去挑新鲜菜了。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往陈皮的办公室走。
走廊里飘着淡淡的油墨香,路过大堂时,凌萧的眼睛忍不住四处瞟。
几个年轻人埋首在堆积如山的档案册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此起彼伏。
靠窗的角落,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正逗着架上的鹦鹉,嘴里念叨着“今日有肉吃”,惹得鹦鹉跟着学舌。
靠墙的空位摆着三张木桌,桌面擦得锃亮,想来其中一张就是给自己留的。
进了陈皮的办公室,凌萧的目光先被满墙的书架吸了去。
深棕色的木质书架顶到了天花板,密密麻麻摆满了档案盒和旧书,书脊上的字迹有的已经模糊,却透着岁月的厚重。
窗台摆着三盆茉莉花,翠绿的枝叶间缀着星星点点的白,清冽的香气漫在空气里,冲淡了旧纸的沉闷。
陈皮指尖敲了敲桌角的旧档案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刻意的漫不经心:“前儿萧扒皮亲自关照的‘货’,说是在洋学堂浸过,识得那些鬼画符似的字,往后翻‘老匣子’里的东西,能搭把手。”
福叔端着茶,指节摩挲着杯沿,眼角余光扫过窗边的凌萧,低声接话:“萧扒皮那性子,不是靠谱的‘路数’,绝不会往咱这‘龙王庙’领人。是冲着‘林木匠’那桩压了年月的‘活计’来的?”
“除了这桩,还能有啥值得他上心?”
陈皮往椅背上靠了靠,声音又沉了几分,“‘林木匠’的‘料’散在各处,有些还夹在洋人的旧册子里,没个识货的,怕是翻破了也找不着。这小伙子是萧三少递的‘话’,也是萧扒皮点了头的,信得过。”
福叔喉间“嗯”了一声,抬眼再看凌萧时,眼神里多了层掂量:“既然是为‘林木匠’的事来,那往后院里的‘规矩’,得慢慢跟他说透。别让这留洋的少爷,栽在那些看不见的‘沟’里。”
陈皮没接话,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凌萧手中那本旧书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有些事,不用急着说破,等这小伙子自己从旧纸堆里摸出“线索”,比啥都管用。”
福叔听得频频点头,偶尔瞥向凌萧,眼神里少了几分打量,多了些认可。
而凌萧早被书架最上层的一本旧书勾了神,跟陈皮打了声招呼,便踮脚把书抽了下来。
书皮是暗红色的硬壳,边缘磨得发毛,翻开第一页,赫然是一幅铜版画。
木质绞刑架上,绑着个长发男人,暗红的血迹在纸面晕开,斑驳点点,透着说不出的惊悚。
“居然是英文版的《圣经》。”
凌萧低声呢喃,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像一群蜷着的蝌蚪。
他找了个靠窗的藤椅坐下,阳光刚好落在书页上,暖融融的,他便埋首读了起来,全然没注意到办公桌后的两个老头正盯着他笑,眼神里带着点“这小子倒实在”的打趣。
“这书喜欢就送你了,这周巡捕房没什么案子,你就呆我这屋里头琢磨那旧物,顺便帮忙搞搞卫生,一会儿饭桌上,把你介绍给咱局子里的同僚认识认识。我和李叔先下去瞧瞧刚回来的两个兔崽子,有没有完成萧扒皮交待的任务,做不好啊,直接卷铺盖走人。”
陈皮眼皮子盯着楼下拎着大包小包的两个打扮的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别动怒,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想往咱院子里头搁,教训几句得了,这两个摇钱树,咱可得罪不起,还是瞧瞧那精装盒子里头有啥好东西,大伙儿分分就当端午节福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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