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大人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旁白:
我是青龙剑,上古时镇守东方海域的神剑。
龙族内乱那一日,我被战火击碎灵核,剑身裹着青苔,坠入了忘河川的乱石堆。
此后千年,我在阴寒的河风中沉睡,直到九百年前,一双带着薄茧却温暖的手,将我从碎石里捡了起来。
那是苏子画,彼时他刚历厄道之劫,灵力尽散,连站都站不稳。
他指尖触到我剑鞘的瞬间,轻轻“咦”了一声,许是察觉到我残剩的微弱灵气。
他没多言,只是将我揣进怀里,用衣襟裹着,带我穿过忘川的迷雾。
后来他得了乾坤袋,便把我丢在袋底,与玉饰、丹丸为伴。
我在黑暗里听着他的呼吸声,以及与男子的喃喃低语,苟活于世。
再后来,袋外的动静变了。
有喜庆的乐声,有温柔的对话,还有人轻轻唤他“夫人”。
直到大婚第二日,我忽然被一股力道倒了出去,“咚”地落在青砖上。
我睁眼(若剑有眼)便见苏子画蹲在面前,手里拿着本蓝布册子,眼神又惊又喜。
“夫君你看,这剑的纹样,竟和《鉴宝之神藏天下》里画的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带着颤,转头看向走来的男子。
那是朝阳上神,周身裹着暖金色的光,他接过册子,又低头看向我,指尖一缕金芒拂过我剑鞘,青苔与锈迹瞬间褪去,暗青色的龙纹露了出来。
“这是青龙剑。”朝阳上神的声音温和,却带着洞悉,“上古镇守东方海域的神剑,竟会被你在忘川捡到。”
苏子画的声音低了些:“可它现在灵气尽散,跟废铁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想反驳,却连嗡鸣都发不出。
倒是朝阳上神轻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穷桑的桃树林聚天地灵气,把它插进桃林,或许能唤醒它的灵性。”
那一日,我被朝阳上神亲手插进了穷桑桃林最深处。
泥土裹着蟠桃根脉的暖意,晨光透过桃叶洒在我剑身上,久违的灵气顺着根系往我体内钻。
我便在桃林里住了下来,听着风吹桃叶的声响,看着苏子画与朝阳上神偶尔来散步,听他们说些家常话。
二百年时光,不过弹指。
某天,我忽然听到稚嫩的笑声,抬头便见朝阳上神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走来,那是他们的孙儿,朝阳瑾(又名羡临渊,东岳大帝取得)。
小家伙刚满周岁,眼睛亮得像星星,一看见我,就伸着小手要抓。
朝阳上神笑着将他放下,指尖一点,我便从土里飞了出来,自动落在小家伙面前。
我收敛了残存的威压,用剑身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他咯咯笑着,小手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剑柄,不大不小,刚好握住。
“该是时候了。”
朝阳上神牵着赶来的苏子画,声音里满是笑意。
苏子画望着举着我蹒跚走路的孙儿,眼里落满了阳光。
我忽然懂了,从忘川被捡起的那一天,我便不再是孤魂般的残剑。
苏子画给了我安身之处,朝阳上神给了我复苏之机,而朝阳瑾,成了我新的主人。
后来他长大,我随他征战三界,再次镇守东方。
这一次,我不再是孤单的神剑,我的剑身上,刻着苏家三代人的温度,刻着一段从厄道开始,到桃林结果的缘分。
厄道历劫——青衫仗剑走天涯
自被朝阳瑾握在手中那日起,已伴他五百年。
这日晨光刚漫过穷桑桃林,东岳大帝的身影便落在了庭院里,他望着刚满五百岁的朝阳瑾,语气沉得像忘川的水:“五百岁该历第一劫了,厄道走一遭,才算真的长记性。”
朝阳瑾握着我的剑柄,少年气盛的脸上没半分惧色,只转头看了眼苏子画:“祖母,孙儿去去就回。”
苏子画笑着点头,指尖拂过我剑身的龙纹:“这剑陪了我三百年,如今护你,也算故地重游。”
话音未落,东岳大帝便抬手布下结界,一阵天旋地转后,我们已站在厄道入口。
黑雾裹着刺骨的风,比三百年前苏子画来时更甚。
朝阳瑾将我横在身前,青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祖母放心,孙儿定能闯过去。”
可厄道里的怨灵似是早有准备,十几道黑影猛地从雾里扑出,利爪泛着幽光。
朝阳瑾脚步未退,握着我猛地劈出,虽他灵力尚浅,我却仍能引动残存的灵气,一道青芒闪过,最前的怨灵瞬间被劈成两半。
苏子画在旁看得清楚,偶尔抬手用符咒帮他挡下偷袭,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满是旧时光的暖意。
青城三年记
晨雾还未散尽,青城山练剑坪上已响起铮铮剑鸣。
朝阳瑾握着那柄灵剑,剑尖斜指地面,听大师兄游玄道人沉声道:“今日练‘流云十三式’,第三式‘鹤归林’的转身要快,剑风得裹着松涛气,你上次总慢半拍。”
二师兄风青扬拍了拍朝阳瑾的肩,打趣道:“小师弟,再练不熟,待会儿斗法可要被大师兄的‘清风剑’挑飞剑穗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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