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把最后一张工业券夹进笔记本时,指腹蹭过纸面粗糙的纹路,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三张券是父亲托人好不容易弄来的,正好能换一台红灯牌收音机。她刚把笔记本塞进抽屉,院门口就传来秦淮茹拔高的嗓门。
“晓娥妹子在家不?”秦淮茹的声音裹着风刮进来,人还没进门,手里的竹篮先探了进来,“刚蒸的玉米窝头,给你送两个尝尝。”
娄晓娥拉开门,见秦淮茹笑眯眯地站在台阶下,篮里的窝头冒着白汽,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鬓角的碎发。“嫂子费心了,快进来坐。”她侧身让开,目光不经意扫过竹篮,除了窝头,底下似乎压着块花布。
秦淮茹刚坐下就直入正题,手指绞着围裙带子:“其实是有件事想求你。你也知道,棒梗快开学了,学校要做新校服,我这手里缺张布票,你家要是有富余……”
娄晓娥端水的手顿了顿,回头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嫂子来得真不巧,我家的布票上礼拜刚换了我妈的冬衣料,连我自己想做件新衬里都没票呢。”她说着掀起袖口,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衬里,“你看,我这都将就着呢。”
秦淮茹的笑僵在脸上,又很快化开:“也是,你们家讲究,布料得用好的。那……你知道谁手里可能有富余票不?棒梗这孩子犟,非说没有新校服就不去上学。”说着往娄晓娥身边凑了凑,声音压低,“我听说你爸前阵子从厂里弄了批紧俏票证,就不能匀一张给嫂子?回头让棒梗给你磕个头都行。”
娄晓娥心里冷笑。院里谁不知道父亲是厂里的供应商,偶尔能拿到些内部票,但这布票是给母亲做棉袄的,岂能说让就让?她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个铁盒,打开时哗啦啦响——里面全是花花绿绿的票证,粮票、油票、糖票码得整整齐齐,唯独没有布票的影子。
“你看,”娄晓娥把铁盒往桌上一推,“真没有布票。倒是有两张工业券,可那是换收音机的,少一张都换不成。”她故意把“收音机”三个字说得清亮,眼角瞥见秦淮茹的目光在铁盒里扎了个坑。
秦淮茹的视线在糖票上打了个转,又落回娄晓娥脸上:“要不……用粮票跟你换?我家还有十斤全国粮票,够你家吃半个月了。”
“嫂子这是说啥呢。”娄晓娥合上铁盒,咔嗒一声锁好,“票证这东西,都是专款专用的,哪能随便换?再说我家粮本上的粮还够吃,真不够了,跟一大爷借也比换你的强呀,他那人最公正。”
这话戳中了秦淮茹的软肋——她最怕一大爷知道自己总借东西,忙摆手:“别别,这点小事哪敢惊动一大爷。”说着往门口退了两步,“那我再去别家问问,妹子你忙着。”转身时,娄晓娥分明看见她捏紧了竹篮里的花布,那布料的花色,上周还在供销社的柜台里见过,要凭布票才能买。
刚送秦淮茹出门,就撞见贾张氏叉着腰站在院当间,唾沫星子喷得老远:“有些人就是眼皮子浅,手里攥着票证当宝贝,借张布票能掉块肉?等会儿我就去跟一大爷说道说道,让他评评理!”
娄晓娥倚着门框,手里把玩着那把铜锁,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全院能听见:“贾大妈这话蹊跷,我家有没有布票,您怎么比我还清楚?莫不是在我窗外听了半晌?”
贾张氏被噎得直翻白眼:“谁听你了?我是替秦淮茹抱不平!人家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容易吗?借张布票都不肯,真是铁石心肠!”
“哦?”娄晓娥挑眉,慢悠悠晃到院子中央,“您要是真心疼秦淮茹,怎么不把您家的布票借给她?我可记得,上周二您还跟三大爷炫耀,说手里攥着两张多余的布票呢。”
贾张氏的脸唰地红了,梗着脖子喊:“我那是要给我家柱子做新袄的!”
“柱子哥不是刚做了件蓝卡其的吗?”娄晓娥歪头笑,“还是我爸托人弄的紧俏料子,您当时还说谢谢呢。”她特意提高声音,院里几家的门帘都动了动,显然有人在听。
贾张氏气得跳脚,扬手就要过来撕打,被匆匆赶来的一大爷拦住:“大清早的吵什么!”他瞪了贾张氏一眼,又转向娄晓娥,“晓娥,你真有多余的布票?有的话就借秦淮茹一张,都是街坊。”
娄晓娥从兜里掏出笔记本,翻开给一大爷看:“您看,我家的布票上月就用了,这是记账本,每笔都记得清楚。倒是贾大妈,您说要给柱子做袄,怎么昨天还听见您跟二大妈念叨,说要把布票换鸡蛋?”
这话像颗炸雷,贾张氏顿时蔫了,嘟囔着“我啥时候说了”,灰溜溜地回了屋。一大爷看着她的背影叹气,又对娄晓娥说:“委屈你了,贾大妈就是这脾气。”
“没事,”娄晓娥合上笔记本,笑得坦然,“我就是不爱听人瞎说。对了一大爷,我爸弄到两张工业券,想换台收音机,您知道哪能换到现货不?”
“哟,工业券可是好东西!”一大爷眼睛一亮,“我认识百货大楼的主任,下午我带你去,保准能换到最新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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