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望溪镇,林砚先找了家干净的客栈。
老板见他带着两个孩子和一对老夫妻,笑着引他们到二楼的两间房:“刚好剩两间相邻的,你们住着也方便。”
林砚刚要掏钱,阿瑶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指了指他肩膀上还没完全包扎好的伤口。
他愣了一下,刚想抬手整理,晚晚已经抢过他手里的钱袋,踮着脚递给老板:“我来付钱!阿爹你别动,伤口会疼的!”
阿瑶没说话,只是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林砚。
林砚看着她的样子,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还是没完全放下对阿瑶身份的警惕,可这孩子的眼神和动作,又总让他想起前世的自己。
前世自己因为没有父母,总是会被别人嘲笑,只能远远看着别人的热闹,生怕自己的靠近会被嫌弃。
现在阿瑶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他,让他狠不下心把她当成 “潜在的危险”,反而忍不住想多留意几分。
“阿爹,我们快进房间吧!” 晚晚拉着林砚的手往房间走。
阿瑶也赶紧站起来,跟在他们身后半步,像个小尾巴 。
晚饭时,林砚点了一桌子菜:有晚晚爱吃的红烧肉,有炒青菜,还有一碗温热的鸡汤。
晚晚刚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进林砚碗里:“阿爹,你吃这个,补身体!”
阿瑶看着晚晚的动作,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轻轻放进林砚的碗里。
她没说话,只是低下头,飞快地扒了一口米饭。
林砚看着碗里的两块肉,心里突然一酸。
前世他没有父母,只有收养自己的爷爷关心自己。爷爷又要赚钱供自己读书,很少有时间陪伴自己。
他把鸡肉夹回阿瑶碗里,又把红烧肉分成两半,分别放进两个孩子碗里:“阿爹不饿,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阿瑶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把鸡肉又夹回林砚碗里,这次声音比平时大了点:“阿爹吃,阿爹受伤了。”
晚晚也跟着把红烧肉推回去:“对!阿爹吃!”
看着两个孩子坚持的样子,林砚没再拒绝,把肉吃了下去 —— 肉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可他心里的暖意比肉味更浓。
老妇人笑着说:“年轻人,你真是好福气,这俩丫头跟你多亲啊。”
“亲” 这个字,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林砚心上。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让他格外贪恋 —— 前世他最渴望的就是 “父母”,穿越过来前他就只有爷爷,现在倒是多了两个“女儿”。
(这种当人阿爹的感觉,好像也挺不错呢!)
饭后,晚晚拉着林砚去街上逛,说要找糖画摊。
阿瑶也跟着去,走在他们身边,眼睛偶尔会瞟向街边的玩具摊 —— 那里摆着一个木头做的小兔子,跟晚晚想要的一模一样。
晚晚很快找到了糖画摊,吵着要一个小兔子,林砚笑着给她买了,转头却看见阿瑶还站在玩具摊前,眼睛盯着那个木兔子,小手攥着衣角,没敢说话。
林砚心里一动,走过去拿起那个木兔子,递给阿瑶:“喜欢这个吗?阿爹买给你。”
阿瑶猛地抬头,眼睛亮了一下,又赶紧低下头,小声说:“不用了,阿爹,我不喜欢……”
“拿着吧。” 林砚把木兔子塞进她手里,“晚晚有糖画,阿瑶也该有玩具。”
阿瑶攥着木兔子,手指轻轻摩挲着兔子的耳朵,没再拒绝,只是小声说了句 “谢谢阿爹”。
林砚看着她的样子,想起前世自己在玩具店门口徘徊的场景 —— 那时候他也想要一个玩具车,却不敢跟爷爷说,最后只能看着别的孩子拿着玩具离开。
现在他能给阿瑶买一个小小的木兔子,好像也在弥补前世那个没得到玩具的自己。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了。
晚晚困得打哈欠,林砚把她抱进房间。
刚想关门,却看见阿瑶站在门口,小手攥着木兔子,眼神里有点怯:“阿爹…… 我能不能…… 跟你们一起睡?”
林砚愣了一下。
他原本想让阿瑶住隔壁房间,可看着阿瑶的样子 ——像极了前世爷爷外出,自己一个人睡在漆黑房间里的模样。
那时候他缩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风声,只能盼望着爷爷早点回来,一夜没敢睡。
现在他怎么能让阿瑶也经历这种害怕?
“当然可以。” 林砚拉开门,让阿瑶进来,“你们俩一起睡,互相作伴。”
晚晚虽然有点不乐意,却还是往床里面挪了挪,给阿瑶腾出位置。
阿瑶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把木兔子放在枕头边,没敢碰晚晚的被子,只是缩在床沿。
林砚看着她的小动作,走过去把被子往阿瑶那边拉了拉,盖好她的肩膀:“夜里冷,别着凉。”
阿瑶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砚关上门,靠在走廊的墙上,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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