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自然,然吾心向生!燃我道基!”清虚子拂尘化为飞灰,周身清光流淌,融入那光焰洪流!
不仅仅是他们!
城头之上,残存的玉虚弟子、百家传人、军中将领……所有修为达到一定层次,对自身所行之道有所领悟者,都在这一刻,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们没有试图去攻击那无法战胜的黑暗,而是选择了……燃烧自己!燃烧自己毕生所悟的“道”,所执的“念”,所代表的“法则碎片”!
刹那间,西岐城头,成百上千道颜色各异、意蕴不同的光柱冲天而起!有仙道的清辉,有儒门的白焰,有墨家的赤芒,有兵家的血煞,有医者的仁心绿光,有农人的厚土黄芒……它们代表着人族文明的不同侧面,代表着“存在”的多样性与丰富性!
这些光柱并未融合,它们彼此独立,却又遥相呼应,共同构成了一幅璀璨夺目、悲壮无比的画卷!它们的光芒,并不试图去驱散那无边的黑暗,而是如同一支支饱蘸了最浓烈生命色彩的画笔,在那吞噬一切的、纯粹的“无”的背景板上,奋力地……涂抹着、烙印着!
这是法则的燃烧!是存在的呐喊!是以自身的一切为代价,向那终极的虚无发起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宣言!
与此同时,四海龙宫。
望着那自西岐升起的、虽然渺小却无比决绝的璀璨光痕,感受着那源自生命与文明本源的悲壮燃烧,东海龙王敖广那巨大的龙目之中,滴落了灼热的龙泪。
“吾族……岂能落于人后!”
他发出一声震动四海的龙吟,与其他三位龙王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那同样的决意!
“以吾龙族之血!燃吾水元权柄!”
四位龙王那庞大的龙躯之上,同时燃起了蔚蓝色的、蕴含着洪荒水元本源法则的辉煌光焰!他们同样开始燃烧自身所代表的龙族法则、水元权柄!那光焰融入定海神针,使得暗澹的神针再次爆发出短暂的、却更加深沉浩瀚的光芒,如同在即将沉没的海洋中,点亮了最后的灯塔!
西岐的光痕,四海的光焰,在这末世的天穹之上,交相辉映!
它们无法阻止黑暗的推进,那代表着“无”的边界,依旧在坚定不移地吞噬着一切,距离西岐,距离四海,已然近在咫尺。
但,在这被吞噬前的最后一刻,在这绝对的黑暗即将覆盖一切的瞬间,这些燃烧自身法则所迸发出的光芒,却无比清晰、无比深刻地,烙印在了那正在不断“消失”的洪荒天地之间,烙印在了那即将被归墟同化的时空结构之上!烙印在了那冰冷虚无的归墟本源意志之中!
这光痕,这烙印,本身或许微不足道,终将被黑暗吞没。
但它存在过。
它证明了,在这片即将彻底归于寂静的宇宙中,曾经有过生命,有过文明,有过爱恨情仇,有过不屈的抗争,有过……如此璀璨的燃烧!
姜尚的身影在清辉仙光中逐渐变得透明,他看着那不断逼近的黑暗,看着身后那无数与他一同燃烧的同伴,脸上露出了最终的、满足的微笑。
“存在……无需永恒……”
“刹那……即是……永恒……”
他的身影,连同那冲天的清辉仙光,以及西岐城头那无数道代表着人族文明侧面的光痕,四海龙宫那代表着水元权柄的蔚蓝光焰,在那吞噬一切的黑暗终于触及的瞬间——
轰然爆发到了极致,化作了这洪荒天地间……最后,也是最悲壮、最璀璨的……光!
然后,光芒被黑暗吞没。
西岐,四海,乃至残存的洪荒万物,都消失在了那绝对的“无”之中。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归墟,仿佛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然而,在那已然吞噬了一切、本该是绝对寂静与虚无的黑暗深处,一点极其微小的、由无数燃烧的法则光痕凝聚而成的、蕴含着“存在”最终印记的……奇异波动,却如同不灭的星火,顽强地……闪烁着。
它,能否在这绝对的“无”中,引发一丝……微不足道,却可能颠覆一切的……变数?
法则燃烧,照亮了终末。
但也可能……点燃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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