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水湖畔,周行健看着水镜中身陷莲台,被万怨包围的覃故,心脏停跳了一刹。
他看到覃故闭目紧守心神,看到那石僧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急火攻心之下,喉头一甜,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
“宗主!”身旁长老骇然,连忙上前。
俞礼、赵茨荑、段行歌等人亦是面色铁青。
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家最出色的弟子在幻境中反复受刑,气息越来越弱,却束手无策。
先前那点看问心宗笑话的心思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同病相怜的焦灼和无力。
“这‘怨嫁冢’……竟如此凶险!”俞礼的金属手捏得咯咯作响,火星四溅。
赵茨荑凤目含煞,鲜红丹蔻深深陷进掌心肉里,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急怒:“必须想办法干涉,再这样下去,柳依他们怕是要陨在里面了!”
段行歌将酒葫芦猛地掼在地上,琼浆洒了一地,低吼道:“怎么干涉?秘境规则限制,我等根本无法插手!”
一直沉默的谢松遥,宽袍下苍白的手指掐得飞速,垂在额前的几缕灰发无风自动,语速缥缈:“卦象显示……他们生机未绝,而这唯一的一线生机……”
“那一线生机在那个叫覃故的弟子身上。眼下,只有他能救下……其他几人……”
赵茨荑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扭头转向谢松遥,凤眼中满是讥诮:“谢松遥!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不成?还是整日推算耗空了脑子?”
“没看到那覃故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指望着他去救人。”
“他拿什么救?凭什么救?!”
谢松遥不与她起口舌之争,面上一片超然物外的淡然,只淡淡重复道:“卦象如此,生机系于他。”
正与冥婚新娘缠斗得难分难解,你来我往打的招招致命,却始终稳占上风、游刃有余的黄粱忽感一阵心悸——那是他烙在覃故体内的灵莲发出的濒死警讯。
他周身剑气轰然爆发,不再和眼前的新娘纠缠,暗沉长剑发出一声撕裂虚空的铮鸣,凌厉的剑意如水波荡开,将周围哀嚎的鬼影、燃烧的婚房尽数绞碎。
“覃故……”他低语的名字裹着焦灼的颤音,眼底翻涌着失去的恐惧,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循着那缕与本命灵莲的感应联系,撕裂空间朝着感应的方位疾掠而去。
鎏金莲台之上,覃故意识涣散,已是油尽灯枯,堪堪撑到了极限。
无数怨念化作的漆黑触须如同水蛭,紧紧缠绕上他的四肢、脖颈,冰冷刺骨,贪婪汲取着他微弱的体温。
石僧枯瘦的手指再次抬起,暗红怨气凝聚成锥,泛着死寂的寒光对准他的灵台,准备给予最后致命一击。
“轰——!”
整座大殿剧烈一震,穹顶血色云霞疯狂翻涌,一道匹练的寂寥剑光如同九天陨星,悍然劈开重重怨气壁垒,直贯而入!
剑光过处,万怨辟易,哀嚎暂歇。
黄粱的身影从天而降,周身凛冽剑气萦绕如霜,那双银灰色的眼眸瞬间锁定莲台中央的那尊黑色石僧,以及莲台之上气息奄奄、面色惨白的覃故。
“放开他。”三个字,语调平稳无波,听不出半分情绪起伏,却无端让人感到汗毛耸立。
石僧纯黑的眼珠缓缓转动,落在黄粱身上,嘴角那抹诡笑微僵,歪头似是不解:“跑出来一个漏网之鱼,还主动送上门来。”
他枯槁的手掌摩挲着莲台边缘的血色梵文,语气贪婪:“你的剑意……很特别,吞噬了你,吾便能挣脱这冥域桎梏,更上一层楼!”
他话音未落,黄粱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废话,一招一式杀伐果决,剑风裹挟着寂灭之意,招招直取要害。
暗沉的长剑在他手中似有了生命,剑招简练狠辣,每一剑都直指石僧周身怨气破绽,剑气纵横间割裂虚空,发出尖锐的呼啸。
石僧发出一声非人的怒吼,莲台剧烈震动,周身黑气暴涨,化作无数狰狞鬼手抓向黄粱。
同时,他脚下的莲台无数血色梵文亮起,形成密密麻麻的锁链,试图将破坏他夺舍的黄粱困死在怨障之中。
黄粱面色冰寒,眼神专注,在漫天交织成网的鬼爪和梵文锁链中穿梭腾挪,剑光闪烁,一片鬼手或锁链应声崩碎,化为黑烟消散。
他的目光越过岿然不动的石僧,紧紧锁在覃故透明脆弱的脸上,眸底深处是翻涌的焦灼与几乎要压制不住的毁天灭地的暴戾。
“你,该死。”黄粱唇齿间迸出冰冷的判词,剑势陡然变幻,一股令万物归寂的寂灭剑意弥漫开,将石僧牢牢锁定。
石僧微微色变,他感到自己赖以生存的怨念在这股剑意下竟有凝滞消散的趋势。
两人激战瞬间升级,拳风和剑气碰撞,怨气与剑意交锋,打得天崩地裂、乾坤震荡,空间动荡不稳、裂隙丛生。
其他几处分隔开的空间里,蒋延、楼听雨、宣柳依、楚平野等人也感受到了周遭空间的剧烈波动,那束缚着他们的怨力明显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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