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植木以固之”时,他抬眼望向殿外——那里的防护林正是当年毕邪公带着族人种下的,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挡住了风沙,树干上刻着每代人的名字,像条绿色的家谱。念到“疏渠以导之”时,目光掠过案上的水纹瓶,瓶里的流水装置是模仿当年治理东河的河道设计的,水流顺着蜿蜒的渠道流淌,叮咚作响,是毕氏子弟亲手打造的。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刻在血脉里的传承,是用一代代人的脚印踩出来的路。
“以平衡为道。”毕玄念完,将日记本放在毕承手边。小家伙竟伸出小手,牢牢抓住了泛黄的纸页,指腹在“邪”字绣封上轻轻摩挲,像是在与百年前的先祖对话,纸页上的紫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叶脉间泛起淡淡的红光。
仪式的最后,毕守拿起刻着“守”字的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毕承的小指上。戒指有点松,他用指腹捏了捏,调整到最合适的松紧度,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传来,毕承却没哭闹,反而咯咯笑了起来。毕玄则拿起“衡”字戒指,动作轻柔地戴在婴儿的另一只手上。两枚戒指接触的瞬间,突然发出柔和的白光,与本源核心的光融为一体,在殿内形成个半透明的光茧,将毕承裹在中央,光茧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像在诉说着什么古老的秘密。
殿外传来风铃声,清脆悦耳——那是种植在神殿四周的守心花在绽放。每年传承仪式举行时,它们都会准时盛开,今年的花瓣上纹路更清晰,组成个小小的“承”字,像是毕邪公在天之灵的回应。几只彩蝶从殿门的缝隙里飞进来,围着光茧翩翩起舞,翅膀上的磷粉落在光茧上,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毕承在光茧里咯咯笑出声,小手同时抓住了破界剑的剑柄和日记本的边缘,力道不大,却带着股执拗的认真。毕守和毕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还有些难以言喻的感动——这或许就是传承最好的模样,不需要豪言壮语,只需要这样自然而然的接纳与连接。
他们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仪式。毕守记得自己当年哭闹着要把本源核心当弹珠玩,被父亲按住手,强行完成印记传承时还在发脾气,把母亲递来的安神茶打翻在日记本上,至今某页还留着淡淡的茶渍,像片小小的云。毕玄则是太紧张,念誓言时卡壳了三次,最后是看着日记本里毕邪公画的笑脸小人——一个举着剑的卡通形象,剑上挂着个气球,才总算念完,那天他手心全是汗,把“衡”字戒指都攥变了形,后来是祖父用手一点点捏回原形的。而毕承,这个在平衡能量场中孕育的孩子,似乎天生就懂得与这些信物相融,仿佛它们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仪式结束后,族人散去,脚步声渐远,神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毕守将毕承抱在怀里,小家伙的手指正捏着那半片紫叶,玩得不亦乐乎,口水把叶子都浸湿了。“你看,”毕守指着紫叶背面,那里有个极小的“生”字,是毕邪公用指甲刻的,刻痕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能量波动,“老祖宗早就说过,守护不是固守,是让万物能好好生长。就像这片叶子,当年快枯死了,现在遇到你,又要活过来了。”
他想起去年去西荒,那棵母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树干要三个人才能合抱,孩子们在树下追逐嬉戏,摘下紫叶夹在课本里,说能带来好运。树下有块石碑,刻着毕邪公的话:“所谓守护,是让每颗种子都有机会发芽。”那时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毕邪公要在日记里画那么多笑脸——守护的终极意义,从来都是创造生机,而不是对抗毁灭。
毕玄正在给本源核心补充能量,他用特制的能量勺,舀起晨露凝结的能量液,一点点喂进容器里。能量液是用晨露混合守心花的花蜜制成的,每年只有在春分那天的黎明才能收集到。“就像破界剑,”他拿起剑,轻轻抽出寸许,剑刃映着他的脸,上面的细小缺口清晰可见,“不是用来砍杀的。”那缺口是当年毕邪公为了救一只被能量乱流困住的幼兽,硬生生用剑撑开乱流时留下的,“当年毕邪公就是用它劈开失衡的能量流,不是摧毁,是引导,让能量回到该去的地方,就像治水,堵不如疏。”
毕承似乎听懂了,将紫叶凑到嘴边,用口水濡湿了叶尖。奇妙的是,那干枯的紫叶竟在接触到婴儿口水的瞬间,泛起了一丝绿意,叶脉间隐隐有汁液流动,像是要抽芽的样子。
“这才是最好的传承。”毕守低头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唇印落在柔软的胎发上,带着父亲的温度,“不是把信物当摆设,是让它们活在生活里,让‘守’与‘衡’变成呼吸一样自然的事。”
夕阳西下时,他们带着毕承走出神殿。守心花的花瓣落了满地,踩上去软绵绵的,像铺了层锦缎。晚风拂过,花瓣打着旋儿飞起,沾在毕承的襁褓上,留下淡淡的香。小家伙在襁褓里扭动着,小手指向远处的田野——那里有几个孩子在放风筝,风筝线绷得笔直,像根维系平衡的弦。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踮着脚调整线轴,风筝在她手中忽高忽低,最终稳稳地停在半空,与天边的晚霞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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