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守陵院暗中调拨“斩灵诏”符令的批文，甚至连那一枚私章的缺口都清晰可见。
同一时间，一直沉默站在苏璃身后的怨魄七号，手中的缚神索微微震颤。
他截获了三道隐秘的灵力传讯。
“工部侍郎赵某，城南私矿，阴仆三百。”七号的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铁锈，却在死寂的大厅里炸响。
苏璃抬手，指尖夹着一只刚被拦截下来的传信纸鹤，随手往桌上一扔：“证据链闭合。各位大人，这算不算是‘剥削非遗传承人’？”
深夜，风起。
评审会虽然还在拉锯，但外面的风向已经彻底变了。
说书人的嘴比刀子还快，新段子《协守司断阴案》已经在各大茶楼传开了。
街头巷尾都在唱：“活人纳税修庙宇，死人打工不给钱，这世道，做鬼都得防诈骗。”
协守司门前的那条河里，不知何时飘满了千盏河灯。
那是一群曾被强征守墓的孤魂家属自发点的。
灯光随波浮动，映照着那些并未离去的辅魂们有些不知所措的脸。
苏璃站在檐下，夜风吹起她的衣角。
“差不多了。”
她低声自语，抬手翻开了《万灵古墓图鉴》的最后一页。
那里原本是一片空白，此刻却隐隐泛起金光。
苏璃指尖凝聚灵力，在空白页上郑重输入了一行新指令：
“启动【万灵归档计划】——即刻起，所有滞留大玄境内之无主亡魂，无论是否入职，皆强制录入国家阴籍，享基本安魂保障。”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图鉴猛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这声音并不刺耳，却顺着地脉瞬间传遍了整座王都。
苏璃脚下的地面微微震颤，仿佛地底深处，有千万个被压抑了太久的声音，正在汇聚成一股即将冲破地壳的洪流。
她合上图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再让子弹飞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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