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殿宇正门洞开，地面上有未干的血迹！
殿内，血沿着铜砖铺设的地面，一路往深处的黑暗里延伸。
就在霍去病进入殿宇的一霎，视线，光线都变得难以极远，听力也被削弱，像是走入了深海当中。
他循着血迹前行。
滴答，滴答……
侧耳倾听，殿内深处有水滴滴落的声音，若有若无。
霍去病前行了片刻，转入一条两丈左右宽的廊道。
廊道两侧的墙壁上，挂着青铜材质的长明灯，在殿内的黑暗里，发出绿油油的光晕。
幽暗，无声，深埋地下的皇陵，燃着一盏盏铜灯，百年未熄，像是在等待着始皇帝的复生归来。
当霍去病在黑暗与迷雾充斥的廊道里数次转折。
他忽然停下脚步。
前方，一具尸体持握着青铜大戈，站在廊道中央。
那尸体的头被斩落，不知所踪。
无头的尸骸，血从他的颈部滴落，顺着甲胄，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持续不断。
从地面积累的血液面积分析，他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刻钟。
死者的胸口，还有一个拳头大的窟窿，似乎被人一拳击穿了胸腔。
凶手对死者充满仇恨，斩断头颅后，又取走了他的心脏。
胸腔内空空如也。
霍去病走到近处，确定这是一个皇陵的俑将。
皇陵会有俑将轮替被唤醒，血脉复苏，生前分化封存的部分意识重归体内，在王陵各处巡守。
这个俑将是被唤醒后，巡逻时遇袭死的。
他的血从殿外蔓延到这里，显然在殿外就受了伤，一路追进来，最终毙命。
霍去病继续前行，转过另一转角。
这一次的廊道格外狭长，而在廊道尽头的黑暗里，站着另一具魁梧的尸体。
霍去病来到那身影背后。
伤势和刚才的俑将一样，没有头，胸腔有一个骇人的窟窿。
霍去病打量眼前的俑将，涌起悲伤的情绪。
这个俑将他认识。
某一次他进入皇陵，有一个被唤醒复苏，并肩作战过的王将！
眼前的尸骸，就是那个和他并肩战斗过的王将！
血从他的胸前，背后的甲胄缝隙里，一滴滴的流淌落地。
这些老秦人的将领，死前仍分化神魂，等待被唤醒，继续守护皇陵，镇压邪魅。
死了也好，完成了宿命。
就在这时，变故突起，王将胸腔的那个窟窿处，突然多出一只眼睛。
有一个人，在王将的尸体另一侧，隔着胸腔的窟窿，打量霍去病。
那只眼睛妖异狭长，如冷血动物，狠盯着霍去病，带着难言的凶戾煞气。
霍去病发现眼睛时，危险却是来自身后。
一只惨白的手，从他身后探出，指甲在瞬间疯长变成乌青色，抓向霍去病背心！
而王将胸腔后的那只眼睛，露出了嘲讽轻蔑的神色。
不过随后，那眼睛里的讥讽，就变成了惊骇。
背后探出的手，在即将触及霍去病的时候，他忽然回身，并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对方。
从旁观的角度看，霍去病闪电旋身，一把攥住了厉鬼般瘆人的手。
他已经是一位半圣，而半圣是不世出的大贤，能镇杀一切魑魅魍魉。
他现在的境界，心性，与天地契合，己身就是天地的一部分，不可分割，难以抵御，像日月永存，浩荡不息。
他握住对方手掌的同时，一个身影在尖叫声中，被他一把拖出来。
那身影被砸在地上。
霍去病一脚踩住对方脖颈，单手上提。
对方那只手连同手臂，被他踩住脖颈后，一把扯断。
整条手臂被霍去病撕了下来，鲜血淋漓，断臂处的骨茬惨白。
那身影被踩在地上，疼的抽搐发抖。
而霍去病手里的断臂，被一轮佛光覆盖，燃烧般消逝。
另一侧，王将遗骸后边那只眼睛，已经不见了。
对方被吓跑了。
霍去病对付他的同伴，如同捏死一只小鸡仔。
这么强的力量，让那只眼睛的主人，知道自己绝不是其对手。
她化作一股暗流，瞬间逃离。
但她身畔的空间壁垒，蓦然抓出一只手，隔空掐住她的脖颈，将她逃走的身形薅了出去。
这人也被掼在地上，遭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
霍去病居高临下，俯瞰两个袭击者，是两个身穿红袍，力量层次，面貌，都和第一次正式进入皇陵时，看见的那个红衣的妖艳女子相似。
“这里发生了什么，皇陵的俑将是你们杀的？”
“不，是仙主麾下的一位‘王’进来了，带领我们冲击皇陵，想救出仙主。虽然没成功，但王在离开前说这些俑将困守了她百年，该杀，所以吃掉了他们的心脏和脑袋。”
霍去病的询问，在地面上的两个女人听来，就像是不可抗拒的法旨，脱口道出实情。
但两者很快就醒悟过来，尖叫道：“王若是在，你也得死。”
此时，霍去病身后的影子溢出一股黑气，绞断了两者的脖颈，将她们的精气吸收掉，是蚩尤。
随后的时间里，霍去病在皇陵内走动。
他在一些位置查看，包括皇陵一角，那口曾经进入的古井。
还有往昔破开皇陵的空间壁，能看见的那口被青铜锁链缠绕的巨大铜棺。
不过这些东西都消失了。
皇陵的变化，让以往见过的这些东西发生了偏移。
包括继续深入皇陵的路径，也不见了。
霍去病沉吟片刻，忽然全力催动皇陵兵权，体内生出一股气机化为青龙，激荡的龙吟响彻皇陵。
他在用皇陵兵权和龙吟，召唤同类。
轰隆！
不久之后，皇陵上方如天崩地裂，空间壁垒翻腾如潮汐。
一颗巨大的，暗黑色的龙头轮廓，从空间背后浮现，探入皇陵。
这颗龙头，霍去病曾见过。
当初他和道尊一起进来时，见到的就是祂。
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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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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