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车驶离土地庙半里后,秦小机突然猛踩刹车,车轮在湿滑的青石板路上划出两道浅痕。“不对劲!”他扒着车窗往后望,方才老槐树的方向已被林木遮挡,可指尖残留的机关师直觉仍在发烫,“我总觉得刚才有人盯着我们,而且……那棵老槐树的树干,好像被人动过手脚。”
沈砚之闻言,当即拔出长剑:“我回去看看,你们在此等候。”苏影却抢先一步按住他的剑鞘:“一起去,腐心雾刚散,说不定还有玄门余党。”柳长风将药囊往腰间一系,也跟着起身:“多个人多份照应,莫老和小机留在车上,守住令牌。”
三人折返土地庙时,午后的阳光已穿透云层,洒在庙后那棵需两人合抱的老槐树上。树干斑驳的树皮间,果然有一道极浅的刻痕——不是自然纹路,而是人为凿刻的“氐”字,刻痕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黑色粉末,与方才老者所化的黑水颜色一致。
“是‘氐土貉’的标记。”苏影蹲下身,用剑鞘挑起一点黑粉,“这粉末里有蛊虫的卵,看来刚才盯着我们的人,就是持有第三枚令牌的堂主。”话音刚落,沈砚之突然挥剑劈向槐树左侧的灌木丛,枝叶纷飞间,一道黑影踉跄着冲出,腰间赫然挂着一枚玄铁令牌,令牌上“氐土貉”三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想跑?”柳长风足尖点地,长剑如流星般刺向黑影后心。可那黑影却突然转身,将手中的黑色短笛凑到唇边,尖锐的笛声瞬间响起。沈砚之只觉耳膜刺痛,正要运功抵挡,却见周围的草丛里突然钻出数十只通体漆黑的甲虫,每只甲虫的甲壳上都刻着迷你版的缠魂符,朝着三人爬来。
“是‘噬魂甲虫’!被它们咬到,生魂会被直接吸走!”苏影急忙挥剑斩断扑来的甲虫,可甲虫数量太多,断肢落地后竟还能继续爬行,“这笛声能操控它们,先毁掉短笛!”
沈砚之会意,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向黑影。黑影见他逼近,急忙将短笛往怀里一塞,抽出腰间的弯刀迎上。两人兵器相撞的瞬间,沈砚之清晰地看到,黑影的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右眼却泛着与之前玄门弟子相同的红光——显然是被下了蛊,受人操控。
“你是谁?是谁操控你?”沈砚之剑势一缓,想留活口问话。可黑影却像没听见一般,弯刀突然泛起黑色雾气,朝着沈砚之的咽喉刺来。柳长风见状,立即挥剑架开弯刀,同时朝着黑影的手腕斩去。黑影吃痛,短笛从怀中滑落,笛声一停,噬魂甲虫顿时如失了魂般,在原地打转。
“抓住他!”苏影趁机甩出腰间的银链,缠住黑影的脚踝。可就在这时,黑影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疯狂蠕动。沈砚之心中一凛:“是化骨蛊!他要自毁!”
三人急忙后退,可还是晚了一步。黑影的身体“嘭”地炸开,黑色的蛊液溅得满地都是,唯有那枚“氐土貉”令牌完好无损,掉在蛊液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沈砚之用剑鞘挑起令牌,发现令牌内侧的星图刻痕,正好能与之前的“角木蛟”“亢金龙”拼合,残缺的星图上,如今已有三颗星的位置亮起微光。
“又是自毁……”柳长风看着地上的蛊液,眉头紧锁,“玄门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堂主们心甘情愿地被操控、被牺牲?”苏影擦拭着剑上的蛊液,突然发现蛊液在阳光下竟折射出淡紫色的光:“这蛊液里有‘牵魂草’的成分,能让人失去神智,变成只懂执行命令的傀儡。看来玄门背后的操控者,手里握着能控制所有堂主的秘药。”
三人带着新找到的令牌返回机关车时,莫老正拿着放大镜查看那两枚旧令牌。见他们回来,莫老立即起身:“你们看,这两枚令牌的星图凹槽里,各藏着一个小字——‘角木蛟’的凹槽里是‘东’,‘亢金龙’的凹槽里是‘南’。”
秦小机急忙接过新令牌,用小刀撬开凹槽,果然在里面找到一个“西”字:“东、南、西……难道七星坛的位置,是用七个方位字拼出来的?”沈砚之将三枚令牌拼在一起,星图上三颗星的位置恰好对应着东、南、西三个方向,剩下的四颗星旁,还空着四个凹槽。
“应该是这样。”莫老捻着胡须,“七星对应七宿,七宿各守一方,集齐七枚令牌,就能从凹槽的字里拼出七星坛的准确位置。现在我们有了东、南、西,还差北、中、天、地四个字。”
就在众人思索下一步该往哪找时,机关车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秦小机扒着车窗往外看,只见一队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正沿着道路疾驰,为首的将领腰间挂着一枚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镇南军”三个字。
“是镇南军的人。”柳长风脸色微变,“镇南军负责镇守江南边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话音刚落,那队士兵已停在机关车旁,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走到车门前,目光锐利地扫过车内众人:“奉镇南王令,搜查可疑人员。近日江南频发异动,据说有邪祟作祟,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沈砚之知道不能暴露身份,刚要开口解释,却见将领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莫老手中的令牌上。将领的瞳孔微微一缩,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剑:“你们手里的令牌,是从哪来的?”
车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沈砚之悄悄将手按在剑柄上——他能感觉到,这队镇南军的士兵身上,竟也带着淡淡的缠魂符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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