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义庄大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景象,比院内更加触目惊心。
街道上弥漫着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灰雾,空气中充斥着阴冷、焦糊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许多房屋的门窗破损,上面残留着爪痕和冰霜。随处可见洒落的【显形粉】痕迹和一些燃烧过的符箓残片——那是张神婆和官府的手笔,显然他们也尽力了。
一些胆大的百姓已经开始战战兢兢地出门,看到街坊邻居,先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随即又因亲人的伤亡而抱头痛哭。官差们疲惫地在街上巡逻,维持秩序,收敛尸体(既有被鬼物害死的,也有少数是惊慌失措中踩踏或自相惊扰而死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疲惫。
陈默的出现,立刻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那些目光复杂无比,有敬畏,有感激,有恐惧,也有茫然。
“陈…陈先生……”一个颤巍巍的老者,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上前来,作势就要跪下,“多谢陈先生救命之恩啊!昨夜若不是您提前警示,让小老儿一家躲在地窖,贴上您给的符…恐怕…恐怕就……”
陈默连忙伸手扶住他:“老人家不必如此,力所能及而已。”
“陈先生,多谢了!”
“陈先生,我家娃昨夜发烧说胡话,像是冲撞了,您能给看看吗?”
“陈先生,衙门那边请您过去一趟……”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或是道谢,或是求助。
陈默看着这一张张惊魂未定的面孔,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只是一个人,能力有限,昨夜能护住义庄及周边已是极限,无法顾及全镇。
他简单安抚了众人,表示稍后会尽力帮忙查看,然后便朝着衙门方向走去。那位官差头目正在那里指挥,看到他过来,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和一丝后怕。
“陈先生!您可来了!昨夜…昨夜真是多亏了您啊!”头目抱拳行礼,语气激动,“您送来的符和粉末,救了不少弟兄和百姓的命!县令大人受惊过度,还在后堂休息,特意吩咐我,见到您一定要代他致谢,并请您全力协助善后,衙门上下必全力配合!”
陈默点点头,看来官府是彻底认清现实了。他也不客气,直接说道:“当务之急有几件事:第一,立刻组织人手,将所有遇难者遗体集中到义庄附近,我会统一进行净化处理,防止尸变或残留阴气滋生新的邪祟。第二,统计伤亡,尤其是被鬼物所伤、阴气入体者,集中到一起,我来看看。第三,镇子各处可能还有残留的弱小游魂或阴气汇聚点,需要排查清理。”
“是!是!我这就去办!”头目立刻应下,转身就去安排人手。
陈默则先回到义庄,稍微恢复了一下灵力,然后开始着手处理第一件事——净化遗体。
官兵们陆续将一具具盖着白布的遗体抬到义庄外的空地上,排成了一排,足有数十具之多,场面悲凉而肃穆。
家属们在远处哭泣,不敢靠近。
陈默面色凝重,取出剩余的【超度往生符】,但觉得效率太低。他回想《金刚伏魔咒》中的一篇用于安魂净地的经文,虽然无法引动佛力,但借助其意境,以自身灵力念诵,或许能起到范围净化的效果。
他走到遗体前方,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凝聚心神,开始以低沉而清晰的嗓音,诵念那篇净化经文:
“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于后土……然汝无需痛苦和哀伤,死亡是生命的循环,并非一切的终结……过往种种,皆是虚妄,唯放下执念,方得解脱……敕!”
随着他的诵念,并结合【微弱轮回感应】的能力,他引导着自身温和的灵力缓缓扩散开来,如同温暖的阳光,轻柔地笼罩住前方的遗体。
渐渐地,一些遗体上残留的黑色阴气、怨念开始丝丝缕缕地消散,那些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似乎也慢慢变得安详了一些。
这一幕,落在周围的官兵和远处偷偷观望的百姓眼中,更是将陈默的形象烘托得如同神人一般,充满了敬畏。
处理完遗体,陈默又去看了那些受伤的百姓。大多是被阴气侵袭,身体虚弱,魂魄不稳。他绘制了一些简单的【安神符】和【驱邪符】让他们化水喝下或佩戴,又教了他们一些简单的安神口诀,情况便稳定了大半。
做完这一切,已是日上三竿。陈默累得几乎虚脱,但看着镇子逐渐恢复秩序,人们脸上的恐惧慢慢消退,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或许,就是“巡狩者”意义的一部分吧。
他婉拒了官府的宴请和酬谢(功勋点就是最好的报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义庄。
关上门,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满院狼藉和他自己。
现在,是时候清点一下真正的战利品,并好好研究一下那个“意外之喜”了。
第2节:丰厚奖励与称号威能
回到相对安全的义庄内院,陈默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阶上,背靠着廊柱,大口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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