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奇道:“那你是如何确定,他已经故去了呢?”
“是听一位远方而来的旅客说的。他带来一封书信,郑郎曾教我读书认字,我认得信上的字迹,确是郑郎所书无疑。信中道郑郎在游历途中感染了重病,他千托万托,才请了这位旅人送回书信一封,旅人道郑郎早已在月余前就已病逝,尸骨被就地掩埋,只带回了一幅画像。”
茅山看郑媪的神情不似作伪,他想了想,问道:“那么,你是何时得知他并非常人的?”
郑媪一愣,踌躇半天,才道:“之前在古灵村时,郑郎每逢月中必去山中采药,长此以往,我心里难免起疑,所以有一次我悄悄跟随他......郑郎进了山腰的一处山洞,我亲见他褪去衣衫,化成了狐形......可郑郎他与我朝夕在一起,更在村中居住多年,从未见他害过人。郑郎他不是坏人!”
茅山轻嗤笑一声:“妖就是妖,从来就没有好坏之分!”
“我发现郑郎的秘密后,胆战心惊了很长时间,担心有一日我们母子会不会被他吞入腹中,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就像一个正常的人夫、人父一般,对我们母子百般呵护。最终我卸下了心防。不论郑郎是人是妖,他都是我的夫,我儿子的父亲!”
“既然你心中明白他并非常人,那你怎会相信他旅途中病故一事?”
“我纵使不信,又能怎么办?郑郎既然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我想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要断了与我、与婴哥儿的缘分。我也曾去那个山洞找过,可是并无任何痕迹留下,慢慢的我也就释怀了,和婴哥儿相依为命,靠着郑郎传授的医术为生。”
茅山听了,心里不知做何感想。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小符她...”
“她是婴哥儿与玉娘的孩子。婴哥儿这孩子终究是福薄,十七岁上娶了妻,七年之后方诞下小符这一个女娃儿。小符刚满周岁时,他夫妻二人上山砍柴,不小心掉入了鹰涧,村民们找到他们时,身体都已经凉透了......自此,小符就成了孤儿,与我这老婆子相依为命罢了......”
郑媪看茅山的眼神不善,慌忙站起身,急急道:“茅公子莫不是怀疑小符的身世?阿媪向你保证,小符绝不是妖邪之物,纵然她身上怀有狐仙血脉,她自己也是丝毫不知的,更不曾为非作歹。这些年,老婆子将这个秘密守口如瓶,谁人都不曾提起,原想着就这样相伴着带进棺木,没成想还有被人发现的一天......”
茅山心里相信郑媪的话。
他认识郑小符虽不过短短几日时间,但小姑娘单纯善良的心性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无法将这个爽朗活泼的小女孩,与祸乱世间的妖邪联系在一起。
热烈的火焰将配房的一切事物都烧尽,最后火苗渐渐熄灭,只留下烧焦的黑木还残留一丝烟火。
郑家的房舍远离村子,是以村民们都没有发觉此处失火,好在火势被茅山控制在了侧房一处,其他屋舍没有收到波及。
茅山看一眼卧房的方向,小符许是睡得正酣,对屋外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察觉,她的房间静悄悄的。
他站在院子当中,不知对郑小符该作何处置。
师父严令,茅山术士以斩妖除鬼为己任,绝不可对妖邪手软,定要斩草除根。茅山向来以师父之命是从,可是这次,却是犹豫了。
郑媪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见此情形,并没有急于劝说茅山,而是在一边静静站着,等候茅山自己放弃杀戮的念头。
过了很久之后,天都要微微亮了,一直静静矗立原地的茅山终于有了动静,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阿媪,天亮了,你回房间吧,别让小符发现了异常。”
郑媪松了一口气,答应了一声,脚步匆匆地走回屋内。
茅山侧头看了眼已经成一堆废墟的侧房,他捻起一个诀默默诵起,伸手一指,侧房前就出现了一道幻影,与原来的房屋一般无二,将废墟遮的严严实实。
茅山立在院中,晨曦中的山风将他的衣衫吹得飞起,头发纷扬,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希望我没有做错。”
郑小符饕足地伸个懒腰,麻利儿的起床,她看看身边脸色憔悴的郑媪,好奇道:“奶奶,您脸色不大好,眼角好明显的乌青。昨夜没睡好吗?”
郑媪早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挽了发,听到小符的话,她连忙低头照了照水面,掩饰道:“可能是昨夜山风呼啸,声音太大了,所以没睡好。不碍事的。”
“奶奶乱讲。这都已经是四月了,天马上就要热起来,哪里来的大风?”
祖孙俩正说着,茅山从另一间屋子出来,郑小符见了他先是诧异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茅公子莫不是半夜去做贼了?怎么脸色也是这么难看?好似一夜未睡似的!”
茅山与郑媪对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将话题岔开。
茅山:“小符,要不要带我去山里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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