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依旧喜欢清水文不要看!!!
夜幕降临时,太阳神殿的喧嚣慢慢静了下来。
最后一道映着议事场景的光芒从天际消失,殿里只剩下源力池那温润的光,与窗外永恒月冕的清辉交缠在一起,把这里笼罩得安静又朦胧。
侍从与守卫皆已恭敬退至外殿,将这片核心区域留给了它们唯一的主人,以及……那位被默许永远拥有内殿停留权的存在。
金离瞳没有像往常一样静坐于池边修炼,也没有擦拭他那柄已与灵魂相融的黄金剑。
他就静静地站在内殿的玉柱旁边,身姿挺拔得像棵松树。
光线有点暗,他那双锐利的金眸看着也深了些,让人看不太清;眸子里翻腾的情绪很复杂,远不是往日里那股战意,或是那份坚定能概括透的。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源力池边。那道背对着他,雪白的长发像月华似般垂落,正微微弯着腰,指尖轻轻点池水,似乎在感受能量流动的红色身影上。
他的脚步声很轻,但在绝对的寂静中依然清晰。
曦和(文茜)直起身,转过来,看向他。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处理完公务后的淡淡疲惫,但金色的眼眸在触及他身影时,便自然而然地柔和了下来。
“怎么了?”她轻声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她能感受到,他今夜的气息不同以往,那是一种沉淀了太多重量、等待宣泄的静默。
金离瞳没有立刻回答。他一步步向她走来,步伐沉稳,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直到两人离得只剩一步远,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清冽的气息,感受到她周身那温和而磅礴的力量场。
他才停了下来,然后,在曦和略带讶异的目光中,缓缓地、毫无预兆地,单膝跪地。
这个动作算不上臣服的礼节,反倒更古老、更郑重——是战士愿意放下所有骄傲和防备,把最真实的心思全都袒露出来的样子。
他低着头,鎏金般的长发从他肩头滑落,遮住了他部分侧脸。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积蓄着勇气,亦或是在与过往某个不堪的自己告别。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刮骨疗毒般的艰涩:
“曦和……”
他唤了她的名字,顿了顿,才继续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
“谢谢你。”
曦和微微一怔,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金离瞳没有抬头,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声音却越发沉重:
“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在经历了那一切之后,还能重新站在这里。”
“谢谢你……在净蚀之战后,没有彻底厌弃那个因狂妄自大而铸下大错、连累战友的我。”
“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让我以这重塑之躯,继续站在你身边。”
“谢谢你……原谅了曾经那个蠢而不自知、差点失去一切……包括你的我。”
他说得很慢,很艰难。
这些话语,在他心中盘桓了太久太久,是比任何强敌都更难面对的心魔。
他曾在无数个深夜,被过往的悔恨与后怕啃噬灵魂。他害怕失去,害怕得不到原谅,更害怕……她不快乐。
直到此刻,直到确认她真的归来,真的安然,真的……允许他如此靠近,他才终于有勇气,将这最深沉的忏悔与感激,亲口道出。
曦和静静地听着,心中那片因他下跪而泛起的涟漪,渐渐化为一种深沉的酸楚与动容。
她看着他那低垂的、紧绷的,显现出坚毅线条的后颈,看着他因用力握拳而微微颤抖的手。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知道他内心的煎熬,知道他沉默守护下的不安。
只是她肩负太多,无法及时回应。而此刻,他选择将这一切剥开,赤裸地呈现在她面前。
她没有立刻去扶他,也没有出声安慰。
她只是缓缓地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微暖的创生之力,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他的金眸中,没有了平日的锐利锋芒,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悔愧、感激,以及一丝……如同等待最终审判般的紧张。
“金离瞳,”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抚平一切的力量,“看着我。”
他依言,目光牢牢锁住她的眼眸。
“过往种种,无论是你的错,还是我的疏忽,都已随着那场净蚀,随着我们的新生,成为了铸就今日的基石。”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从未‘原谅’你,因为在我重新定义的世界里,那个需要被原谅的‘过去’,本身就已经不复存在。”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紧蹙的眉心,试图抚平那里的沟壑。
“我接纳的,是历经劫难、完成蜕变的金离瞳。是此刻,愿意将最脆弱一面展露于我面前的你。是未来,将与我并肩同行、直至永恒的你。”
她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泉水,冲刷着他心中积压的冰冷与沉重。
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眼中的紧张被一种巨大的、近乎失重的释然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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