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正好,微风和煦,任府书房内,任长卿拿着一份制作精美的请柬,脸上满是疑惑。他看向正在一旁哄着庄姐儿玩耍的盛华兰,扬了扬手中的帖子:“娘子,这吴大娘子送来的马球会请柬是怎么回事?我们这都成亲多久了,孩子都会满地跑了,还去参加这种变相相亲大会?”
盛华兰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咿咿呀呀的庄姐儿交给奶娘,走过来接过请柬细看,解释道:“官人有所不知。前几日我听吴大娘子提起,她家六郎的婚事至今没个着落,她心里着急。又想着之前答应过要替表兄谢文昌相看合适的姑娘,便灵机一动,干脆办一场盛大的马球会。”
她眼中带着笑意,继续道:“这马球会名义上是年轻人切磋球技、春日游乐,实则就是让东京城里适龄的官宦子弟和待字闺中的小姐们有个光明正大相看的机会。球场开阔,既能展现少年人的英姿,又能让夫人们仔细观察品性。看对了眼,回去禀了父母,便可上门提亲。吴大娘子人脉广,又热心,若是能促成几对佳偶,可是积德的好事,她自家也能趁机为梁六郎相看,可不是一举数得?”
任长卿听得啧啧称奇:“这吴大娘子,不愧是东京第一媒……啊不,第一热心肠!脑子就是活络。可这跟我们夫妇有啥关系?总不是要给我俩再相看一回吧?”他故意逗弄华兰。
盛华兰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想得美!请你去,是因为你是表兄的唯一的亲人!这相看姑娘的大事,不得你这做表弟的帮忙把把关、撑撑场面?我嘛,自然是去陪着吴大娘子,帮着相看各位小姐的品性了。再说母亲也会带着弟弟妹妹去的。”
任长卿这才恍然盛墨兰,如兰和明兰都已及笄了,随即兴致勃勃起来:“原来如此!这户外活动好!整日待在翰林院都快发霉了。对了,”他眼睛一亮,“既然是户外聚会,咱们带点新鲜的肉食去,我让人弄个烤架,边看球边烤肉吃,岂不快哉?”
盛华兰对他这跳脱的想法早已习惯,无奈笑道:“官人高兴就好,只是莫要太过特立独行,惹人笑话。”
“放心放心,美食当前,只有羡慕的份儿!”任长卿大手一挥,已经开始琢磨带什么肉、调什么料了。
竖日,天气晴朗,正是踏青出游的好时节。谢玄一早便来到任府汇合。他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骑射服,更衬得面如冠玉,风流倜傥,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被拉来“相亲”的无奈。
马车轱辘驶向城外吴大娘子的私人马场。车上,任长卿想起一事,问道:“二哥,这些时日可有陈立和谢飞的消息?他俩自去了禹州,便少有音信了。”
谢玄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感慨:“说来也巧,我在扬州时,他们曾托人带过一封信。信里先是问我秋闱中了没,若是没中,便让我去禹州寻他们,说是那团练使赵宗全身边正缺谋士呢。”
“哦?”任长卿挑眉,“他们在那边混得如何?”
“岂止是混得如何?”谢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叹与不可思议,“信中说,他们二人已因屡立战功,升任裨将了!正儿八经的从七品武官!天知道他们在那等边陲之地,斩了多少流寇山匪,经历了多少凶险,才搏来这身官袍!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盛华兰在一旁也听得惊讶,她对陈立、谢飞有些印象,记得是任长卿从扬州带来的伴当,武艺似乎不错,但没想到短短两年,竟已有了如此前程。“真是没想到,陈定远和谢鹏举竟有这般际遇和本事。”
任长卿心中暗笑,他自然知道其中少不了自己的“先知”和暗中推动,但面上也只作惊讶欣慰状:“好!真好!都是好样的!将来或许还能成为咱们的助力呢。”
说说笑笑间,马车抵达了吴大娘子的马场。只见场地开阔,绿草如茵,早已扎起了无数彩棚帐幔,各府车马络绎不绝,衣香鬓影,笑语喧阂,果然是一场极热闹的盛会。
刚下车,恰巧盛家的马车也到了。王若弗带着墨兰、如兰、明兰三个女儿,并盛长柏、盛长枫两个儿子一同前来。双方见面,自然又是一番见礼寒暄。
王若弗看着女儿女婿,笑得合不拢嘴,尤其抱着庄姐儿心肝宝贝儿地叫了一通。华兰便与母亲妹妹们一同往女眷们的帐幕区行去。而任长卿和谢玄,则与盛长柏、盛长枫汇合,由早已等候在此的梁晗引着,前往吴大娘子为他们准备的帐幕。
途中正好遇见也刚到的顾廷烨。他今日一身玄色劲装,更显身形挺拔,气势逼人,只是眉宇间那抹郁色似乎比往日更重了几分。
梁晗热情地领着众人先去主帐拜见今日的主人吴大娘子。吴大娘子今日一身绛紫色遍地金通袖衫,戴着一套赤金头面,显得格外富丽堂皇,精神矍铄。她一见众人,便笑声朗朗,尤其是看到谢玄,眼睛更是亮了几分。
“哎哟哟,瞧瞧这是谁来了!”吴大娘子拉着谢玄的手,上下打量,眼中满是赞赏,“今日你可来了!放心,今日这场上,你看中了哪家的小姐,只要家世相当,模样性情好的,尽管跟你吴家姨母说!姨母保管给你说得媒来!以你谢文昌的名声才华,不知道多少人家惦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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