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走出东宫侧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宫道上的风比先前更冷,吹得她袖口微微鼓动。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木盒,那块切开的毒墨还在里面,紫红色的断面像是凝固的血。
她没走正路回相府,而是拐进了偏巷。这种时候,走明路反而危险。
巷子窄,两边是高墙,脚下的青石有些湿滑。她刚走了几步,一道黑影猛地从墙角扑出,直冲她而来。
她本能后退,那人却不是攻击,而是用肩膀狠狠撞开她。三支短箭擦着她的发梢钉进墙面,箭尾还在颤。
陆沉靠在墙上喘气,右手还保持着挥臂的动作。他的外袍已经被汗水浸透,脸色发青。
沈知微立刻蹲下检查那三支箭。箭羽上刻着细小的纹路,她一眼就认出来——回锋八阵。这是沈家军核心将领之间用来传递紧急军情的标记,外人根本不知道。
可现在它出现在刺杀她的箭上。
她抬头看向陆沉。他咬着牙解开衣领,露出背后的伤疤。月光正好照在上面,那道旧伤忽然泛起一层幽蓝的光,慢慢显出一个完整的狼头图案。
她瞳孔一缩。
这不是普通的伤。她在《百草毒经》里见过类似的记载,北狄有一种秘术,能把蛊毒封进人体,等到月圆之夜才会发作。
她迅速从袖中抽出三根金针,点在他后颈和肩胛骨附近的穴位上。陆沉闷哼一声,身体抖了一下,但呼吸渐渐平稳了些。
“你什么时候中的招?”她问。
陆沉摇头,声音很哑:“我不知道……这伤从小就带着。”
沈知微盯着他背上的图腾,没有说话。她知道陆沉是沈家嫡子,可他也失踪多年,归来时身上就有这道疤。那时候她只当是战伤,没想到竟和北狄有关。
“先离开这里。”她说。
两人刚要起身,巷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是巡逻的官兵,脚步太轻,也不成队列。
沈知微拉着陆沉躲到墙边阴影处。没过多久,三个黑衣人从巷口掠过,动作敏捷,手里握着弯刀。他们走到箭射入墙的地方停下,其中一人伸手摸了摸箭羽,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等他们走远,阿蛮从屋顶跳下来,手里抱着那个从不离身的拨浪鼓。她走到沈知微面前,轻轻摇了两下鼓。
没有声音。
但下一秒,远处屋檐下传来三声极轻的闷响,像是有人被什么东西刺中了脚踝。
沈知微探头看去,刚才那三个黑衣人正捂着腿跪在地上,其中一个试图拔出脚上的东西,结果只扯下一片布条,上面连着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针。
阿蛮收起拨浪鼓,对她做了个手势:撤。
沈知微扶起陆沉,三人顺着排水井的入口往下走。井壁潮湿,长满了青苔,脚下是古老的铭文刻痕。她手指划过那些字,忽然停住。
有一股香味顺着风飘进来。
很淡,但她闻得出来——茉莉香。
这种香她熟悉。太后每天卯时梳妆都会点,味道特别,带着一点苦味,不像寻常茉莉那么甜。
可这里是相府偏巷,离太后寝宫有好几里地,怎么会有这香味?
她抬头看了看通风口,又低头摸了摸袖口。刚才那三个黑衣人走过的地方,地面有一点湿润的痕迹,她蹲下用手蹭了点回来,凑近鼻尖。
不是水。
是血。
但不是人血的味道。
阿蛮这时走过来,从拨浪鼓底部抽出一张指甲盖大小的羊皮纸,摊在掌心。纸上画着一个符号,是唇语翻译出来的信息:“狼血。”
沈知微皱眉。
北狄祭祀常用狼血做引,标记路线或者警示敌人。这说明刚才那批人不只是刺客,还是某种仪式的执行者。
她正想着,头顶通风口突然传来一声低吼。
狼王从上方跃下,四爪落地几乎没有声音。它嘴里叼着半截断裂的牙齿,走到沈知微面前,轻轻放下。
她捡起来一看,是狼牙,断口很新,应该是最近折断的。牙根部分有细微的刻痕,是一种特殊的记号。
她认得这个。
萧景珩养的狼群里,每只成年雪狼都会在牙上留下这样的标记,方便他在夜间辨认身份。
这只狼牙,是萧景珩留下的线索。
狼王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井道深处,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像是在等她跟上。
“它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沈知微说。
陆沉靠在墙上,额头冒汗:“你不能去。这地方不对劲。”
“我知道不对劲。”她看着手里的狼牙,“可正因为不对劲,才更要查清楚。有人用沈家军的标记行刺,故意留下痕迹;有人在路上洒狼血,摆明了要引我来。现在连萧景珩都开始用这种方式传信,说明外面已经不安全了。”
陆沉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抽痛打断。他整个人滑坐在地上,背上那道狼图腾又开始发烫发光。
沈知微按住他肩膀:“阿蛮,送他去西城药堂,找陈大夫,就说是我让你去的。让他吃下我上次留的蓝色药丸,再扎一次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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