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回爷爷留下的老房子那年,刚满二十四岁。房子在市中心的老城区,六层不带电梯,墙皮斑驳得像老人脸上的皱纹,楼道里永远飘着一股煤烟和饭菜混合的味道,邻里间低头不见抬头见,傍晚总能听见楼下棋牌室传来的麻将声,“哗啦哗啦”的洗牌声混着大爷大妈的吆喝,倒也不算冷清。
爷爷走的时候我才上大学,这房子空了五年,灰尘积得能埋住脚背。收拾的时候,我在厨房抽屉里翻出个青花碗,边缘有个小豁口,碗底刻着爷爷的名字,还有个掉漆的木质筷子筒,里面插着两双红漆筷子,红漆剥落得像干涸的血迹。奶奶早逝,爷爷一辈子独居,街坊邻居都说他性格孤僻,不爱跟人来往,唯独每天雷打不动在餐桌前吃三餐,哪怕晚年身体不好,也坚持自己做饭。
搬进去的第一个星期,一切都挺正常。我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回来做点简单的饭菜,吃完就窝在沙发上刷手机,楼下的麻将声通常会持续到十一点,之后整栋楼就静下来,只有老旧水管偶尔“滴答”作响。直到第七天夜里,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那是凌晨两点多,我睡得正沉,迷迷糊糊听见“嚓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慢慢咀嚼东西,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客厅和卧室就隔了一扇门,声音分明是从餐桌那边传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清醒了。睡前我确实没收拾餐桌,碗里还剩小半碗米饭和几口青菜,难道是进了老鼠?可那咀嚼声很有规律,不像是小动物狼吞虎咽的样子,反而像个老人在慢慢嚼东西,偶尔还能听见碗筷轻轻碰撞的脆响。
我裹着被子缩在床头,大气不敢喘。楼道里的声控灯早就坏了,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我盯着那道影子,屏住呼吸听了足足半个小时,那声音一直没停,反而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见吞咽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我哆哆嗦嗦地走到客厅,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发冷。餐桌上的碗空了,米饭和青菜吃得干干净净,连碗底的汤汁都没剩,而那个碗,被端端正正地放在了餐桌正中央。我明明记得昨晚吃完,碗是放在靠窗一侧的,而且我从来没有把碗摆到正中央的习惯。
我赶紧检查门窗,大门反锁得好好的,窗户也关得严实,插销都插着,根本不可能有人进来。我安慰自己,可能是风把碗吹挪了位置,米饭说不定是被老鼠偷吃了,可那整齐的摆放方式,怎么想都不对劲。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接连发生。不管我晚上在餐桌上留下什么食物,第二天早上准是空碗,而且必定被摆到餐桌中央。有一次我故意没留食物,想着这样总该没声音了,结果半夜还是听见了咀嚼声,像是有人在吃什么干涩的东西,“咯吱咯吱”的,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开始失眠,脸色越来越差,同事见了都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不敢跟别人说这些事,怕被当成疯子。有天午休,我实在憋得难受,就跟公司的保洁阿姨聊了聊,她是老城区土生土长的人,对这一片的事很熟悉。
阿姨听我说完,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问:“你爷爷是不是在那张餐桌上走的?”我愣了一下,点头说:“是啊,当时救护车来的时候,他就坐在餐桌前,手里还攥着筷子。”阿姨叹了口气:“这就对了,你爷爷一辈子最看重吃饭,晚年得了胃癌,最后那段时间吃不下东西,总说自己饿。”
我想起小时候每次去爷爷家,他都把最好的菜夹给我,自己坐在对面慢慢吃,哪怕后来吞咽困难,也坚持坐在餐桌前。阿姨又说:“老辈人说,执念深的人走了,魂儿会留在自己最牵挂的地方。你爷爷这是还没放下吃饭的事呢。”
我半信半疑,当天晚上,我特意做了爷爷爱吃的白粥和咸菜,还在餐桌上摆了两副碗筷,一副自己用,另一副放在对面。吃饭的时候,我对着空椅子说:“爷爷,我做了你爱吃的粥,你要是在,就吃点吧。”
那天夜里,咀嚼声又响了,但我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反而觉得那声音带着点满足。我甚至能想象出爷爷坐在对面,慢慢喝粥的样子。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准备两人份的饭菜,晚上吃饭时跟爷爷说说话,讲讲公司的事,那诡异的咀嚼声,渐渐成了一种陪伴。
平静的日子过了一个月,直到那天晚上,我加班到十点才回家。楼下的麻将声已经停了,整栋楼静得可怕,只有我走路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打开门,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跟平时的味道不太一样。
我以为是窗户没开透,没太在意,做完饭摆好两副碗筷,刚坐下准备吃,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那叹息声很轻,像是个老人发出的,就在我身后不远处。
我僵硬地转过头,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可那股霉味越来越浓,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火味。我捡起筷子,勉强吃了两口饭,就匆匆收拾了碗筷,躲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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