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道长。”他真心实意地拱了拱手。不管这老道来历如何,这《度人经》对他而言确实是雪中送炭。
“不客气。”云游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贫道也该走了,后会有期。”他走到庙门口,忽然回头,“对了,南海有座蓬莱岛,岛上产一种‘凝神草’,用来酿你那纳虚葫的酒,效果翻倍,施主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说完,老道的身影便消失在暮色中,连带着那只瘦狗也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赵安康站在庙门口,望着云游子消失的方向,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纳虚葫、蓬莱岛、凝神草……这老道知道的太多了,绝非普通的云游道士。
回到破庙,他拿出《度人经》,借着月光翻阅。经书的内容晦涩难懂,满是玄之又玄的语句,却奇异地能让他心静。他试着按照经书里的法子运转内力,原本炽烈的辟邪内力竟真的温顺了许多,像被一层薄冰包裹的火焰,不再灼烧经脉。
“果然有用。”他大喜过望,立刻将《度人经》扔进葫芦的下层空间,开始酿制新的灵酒。葫芦里传来“咕嘟”的轻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显然这经书蕴含的道韵非同凡响。
接下来的几日,赵安康一边在附近的村镇“搜罗”道藏残卷,一边研究新酿的“度人酒”。这酒液呈淡青色,喝下去不仅能压制辟邪内力的燥郁,还能让他的五感更加敏锐——隔着三里地,能听见猎户套住野猪的嘶吼;闭着眼睛,能闻出草药的年份。
他还发现,纳虚葫的上层空间似乎能随他的心意变化。之前只能存死物,现在竟能短暂存放活物——他试着把黄骠马放进去,再取出来时,马儿竟精神了许多,像是从未走过远路一般。
“这葫芦果然是个宝贝。”赵安康坐在破庙的门槛上,看着葫芦里的空间。上层堆满了他搜罗来的东西:金银珠宝、书籍典籍、衣物干粮,甚至还有几坛好酒;下层则是各种灵酒,儒风酒、黄庭酒、度人酒……分门别类地排列着,散发着不同的光晕。
他忽然想起云游子说的蓬莱岛。南海……离这里可不近,而且据说海上风浪极大,还有海盗出没。但一想到凝神草能让灵酒效果翻倍,他就按捺不住心动。
“去看看也好。”他打定主意。这些日子在岭南杀倭寇、灭盐枭,剑法已趋纯熟,正好去海上闯荡一番,看看更广阔的天地。
收拾行囊时,他把葫芦里的金银分出大半,悄悄放在了镇上的孤儿院里。那是家破旧的小院,住着十几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他前几日路过时,见孩子们连像样的棉衣都没有。
“劫富济贫,总得有点实际行动。”他笑了笑,翻身上马,黄骠马踏着晨露,朝着南海的方向跑去。
官道旁的稻田里,农人正在插秧,唱着不知名的山歌。赵安康勒住缰绳,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村镇,心里忽然有些感慨。从福州的小乞丐,到如今能在江湖上立足的剑客,不过短短数月,却像过了一辈子。
纳虚葫在怀里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思。他知道,这葫芦不仅给他带来了力量,更让他有了选择的余地——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可以执着于武功秘籍,也可以潜心研究道藏;可以在沿海猎杀倭寇,也可以去南海寻找仙草。
这江湖,远比他想象的更广阔。
行了半月,终于到了南海边的渔港。码头上停满了渔船,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渔民们扛着渔网,吆喝着搬运渔获,一派繁忙景象。赵安康找了个老渔民打听蓬莱岛,老渔民却连连摆手:“那岛是禁地,常年有雾,进去的船没一个能出来的,小伙子可别去送死。”
赵安康没放弃,又找了几个经验丰富的船老大,终于有个独眼龙愿意载他去,条件是要十两银子,而且只送到雾区边缘。
“行。”赵安康爽快答应,从葫芦里摸出十两银子递给独眼龙。银子是他从一个为富不仁的粮商那里“借”的,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霉味。
第二天一早,独眼龙的渔船启航了。船不大,只有两丈长,在波涛汹涌的南海里像片叶子。赵安康站在船头,望着无垠的碧海,纳虚葫里的度人酒微微晃动,让他的心神始终保持清明。
“前面就是雾区了。”第三天午后,独眼龙指着前方白茫茫的雾气,脸色有些发白,“小伙子,真要进去?”
赵安康点点头,从葫芦里摸出一把匕首递给独眼龙:“这刀值五十两,算是谢礼。你在这儿等我三天,若我没出来,你就回去吧。”
独眼龙接过匕首,掂量了一下,咬了咬牙:“我等你五天!”
赵安康笑了笑,纵身跃入水中。他运转辟邪内力,在水面上疾奔,如履平地,很快便冲进了雾区。雾气浓重,能见度不足三尺,却挡不住他敏锐的五感——他能听见雾中传来的鸟鸣,能闻到淡淡的草木清香。
不知奔了多久,前方的雾气忽然散去,一座郁郁葱葱的岛屿出现在眼前。岛上古木参天,瀑布从悬崖上倾泻而下,果然如仙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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