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像被撕开的伤口，越来越大。
那个顶着张哥轮廓的影子嵌在门框里，一动不动。
背光让他整张脸陷在阴影里，只剩下模糊的熟悉轮廓。
可我发誓那绝对不是他！
我死死攥着拆下的床板，指甲几乎掐进木头里。
呼吸彻底屏住，血液涌向耳朵，心脏疯狂捶打胸腔。
弹幕比我更急，猩红字条疯狂滚动。
「卡BUG了？NPC没加载完？」
「不对……这感觉……我汗毛立起来了……」
「主播快看他脚下！看他的脚！」
脚？
我视线猛地向下扫。走廊光线昏暗，但足够看清。
他穿着张哥的旧皮鞋，裤脚有些磨损，一切都逼真得可怕。
但他站得太稳了，没有丝毫活人的细微晃动。
而且他脚下那片地面明明湿漉漉反着光，可那双鞋底干爽得刺眼。
像是凭空出现在那里，从未沾过人间尘土。
「……张哥？」我喉咙发紧，砂纸般摩擦着试探。
门外的影子终于动了。
头颅极其缓慢地一格一格转向我，颈骨发出轻微咔哒声。
阴影随转头角度挪开，光勉强照亮下半张脸。
嘴唇是张哥的嘴唇，还有没刮净的胡茬。
但那张嘴正缓慢向上咧开，形成僵硬诡异的微笑。
「找、到、你、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像坏掉的留声机，带着非人的滞涩感。
我头皮瞬间炸开！求生本能爆发！
「操你妈！」我吼着壮胆，用尽全力把床板朝门口猛砸过去！
砰！
木床板结实砸在它胸口，发出沉闷响声。
它被打得向后趔趄，撞上走廊墙壁。诡异笑容僵了一下。
有用？！
心头刚冒狂喜，下一秒彻底熄灭。
它根本没倒下，慢慢重新站直身体。
被砸中的胸口衣服凹陷，但它毫无感觉。
头重新转回对准我，阴影再次吞噬面部。
只有眼睛位置闪烁着两点微弱冰冷的红光。
它抬起脚。
一步跨进房门。
咚。
脚步声沉重得不似人。
「任务完成。嘉宾已抵达直播间。」合成音冰冷响起。
「奖励结算：生命值增加一小时。当前余额：三小时十七分零六秒。」
「解锁新功能：『观众投票』。下一任务将开启投票选项。观众选择直接影响任务内容及难度。」
去你妈的任务完成！这东西进来了！
我疯狂后退，脊背狠狠撞上冰冷墙壁，退无可退。
弹幕彻底沸腾，恐惧兴奋交织。
「沃日！高能预警！」
「这什么玩意儿？！仿生人？鬼？」
「刺激！打赏了！主播快跑啊！」
「跑哪去！瓮中捉鳖了！」
「投票功能来了！我们能决定怎么玩死主播了！」
那个「张哥」完全走进房间。
它无视地上杂物，无视我惊惧目光，僵硬转动脖颈。
用闪烁红光的眼睛缓慢扫视狭小空间。
姿态不像搜寻，更像在熟悉确认环境。
动作机械精准，每个关节运动都透着非自然的卡顿感。
我紧贴墙大气不敢出，冷汗滑落刺痛眼睛。
死死盯着它，连眨眼都不敢。
它看完房间，头再次转向我。
抬起手臂，直指房间正中央。
「清、理、干、净。」滞涩非人腔调命令道。
「十、分、钟。」
「否、则。『惩、罚』。」
清理干净？我顺它手指方向看去。
地上只有我挣扎弄乱的杂物，回形针，砸它用的床板。
就这？有什么需要清理？
我愣住，恐惧中夹杂荒谬。
但下一秒就明白了。
它指的不是杂物。
它指的是那滩水。
那滩我之前泼出去、用来验证门外人身份的水。
那滩此刻映照它冰冷身影的水渍！
我喉咙发干，音节都发不出来。
「计、时、开、始。」
它咧开嘴，僵硬笑容再次浮现。
然后直挺挺站在房间中央，像冰冷雕像，挡住唯一出口。
闪烁不祥红光的眼睛一眨不眨锁定我。
宝子们：
面对这个非人存在的清理命令，主角应该：
A. 立即执行，用衣物擦拭水渍
B. 假装配合，暗中寻找反击机会
C. 拒绝服从，试探惩罚的底线
D. 向观众求助，利用新投票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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