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土豆果然冒出了嫩绿的芽,像害羞的小姑娘,从土里探出头来;玉米种子也发了白,长出了细细的根须。曹林让人把它们移栽到更大的苗床里,铺上厚厚的草木灰当肥料。
“大当家,这苗长得真快!”老农看着绿油油的土豆苗,笑得合不拢嘴,“比在老家长得壮实多了,这温棚真是个好东西!”
曹林看着这些幼苗,心里踏实了不少。他让人把老农和几个懂种植的流民留下,给他们安排了住处,每月发工钱,让他们专门负责培育这些种子。
“明年开春,咱们先种五十亩试验田。”曹林对民政司的人说,“选最贫瘠的地种,看看它们的耐旱性。要是成了,就在断云寨周边推广,再教给清溪县、云州府的百姓,让他们也种上。”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年的景象:土豆从地里刨出来,堆成小山;玉米杆子长得比人高,金黄的棒子挂满枝头。有了这些,就算再遇旱灾,乡亲们也不会饿肚子,断云寨的粮仓只会越来越满。
温棚外的雪越下越大,棚里却温暖如春。土豆苗舒展着叶子,玉米苗挺着嫩绿的腰杆,在油灯下闪着光。曹林站在棚外,看着这片小小的绿色,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种子,是希望,是断云寨在乱世里扎得更深的根。
冬闲不是真的闲,是为了春天积蓄力量。这些藏在温棚里的种子,就像藏在心里的底气,等到冰雪消融,它们会破土而出,在北境的土地上,长出一片能让人踏实过日子的庄稼,长出一个再也不怕饥荒的未来。
雪落在温棚的玻璃上,簌簌作响,像在给这些种子唱一首摇篮曲。曹林裹紧棉袍,往聚义楼走去,脚步轻快——他知道,明年的断云寨,会更热闹,更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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