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晃了一下,水面上那巨爪搭在石阶边缘,纹丝不动。我盯着它,手里的火把没抖,心里反倒松了口气——这东西不是冲人来的,是等着看谁敢乱动。
谢琬站在我身后半步,呼吸压得很低,但我知道她在盯那石壁。她一向这样,越安静越危险。
我往前走两步,火把往石壁上一照。灰白岩面浮出一行字,刻得深,像是用刀背砸出来的:
“七日为限,血祭开路。”
字下面有个掌形凹槽,边缘泛黑,里头还沾着点暗红的东西,干透了,像陈年血渍。
我蹲下身,手指虚划过那四个字的笔画。“七日为限”——这写法不对劲。第一笔太重,第三笔又轻得快看不见,不像是警告,倒像是……记号。
脑子里转得飞快。二十年前宫变,皇后死的那一夜,是九月初七。今天,也是初七。
我抬头看了眼谢琬:“你母后选日子,向来挑双数?”
她愣了下:“她不信单数。”
“那她偏偏死在初七。”我冷笑,“要么是命不好,要么就是算准了这一天能留条活路。”
我没等她接话,抽出腰间匕首,在她惊叫出口前,反手划开掌心。
血涌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滴。谢琬一把抓住我手腕:“你疯了?!万一这是要人命的机关——”
“那就说明咱们不该活着。”我抽回手,把血按进凹槽。
血流进去的瞬间,地面猛地一震。
咔、咔、咔——
一道石阶从河底缓缓升起,湿漉漉地破水而出,一级接一级,直通对面高台。每块石板都带着青苔和水痕,像是沉睡多年才被唤醒。
谢琬松了手,喘了口气:“真开了……你怎知道是今日?”
“不是我知道。”我撕下袖口布条缠住手掌,“是有人不想让这条路永远封死。既然设了时限,那就得守时——就像账本不会骗人,日子也不会。”
她看着那阶梯,眼神有点飘:“母后……她连这个都想到了?”
“她想的不是你能不能来。”我甩了甩发麻的左手,“是怕来的人不够狠,不敢流自己的血。”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守陵人动了。
他原本跪在水里,这会儿猛地站起来,抽出短刃就往石壁冲,刀尖直刺那血槽,像是要毁掉机关。
我侧身一闪,折扇横挡,扇骨撞上刀刃,发出一声脆响。
“你干什么?”谢琬怒喝。
他不答,手腕一翻又要劈。我抬腿踹在他膝盖窝,他踉跄跪地,刀尖擦着石壁划出火星。
谢琬反应更快,摘下头上九鸾衔珠步摇,反手一掷——
“叮”地一声,金簪穿过他右手掌心,把他钉在了石壁上。
血顺着簪子往下淌,滴进水里,一圈圈散开。
他咬牙没叫,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穿孔的手,又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说。”谢琬逼近一步,声音冷得像冰,“你到底是谁的人?母后让你等破局者,还是让你杀尽来者?”
他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我蹲下来,火把凑近他脸:“你在密室就该动手,何必等到这儿?你在等什么?等我们替你试机关?还是等某个时辰到?”
他终于开口,嗓音哑得像砂纸磨石头:“血开路,命填坑……你们不该走这么快。”
“什么意思?”谢琬厉声道。
“意思是。”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水,“你以为你是守门人,其实你才是被关的那个。二十年前她把你锁在外面,不是信不过你,是怕你忍不住救人——可你若救了,你就死了。”
他瞳孔猛地一缩。
“她下了禁令。”我指着石壁,“不能帮,不能说,只能等。所以你留下‘莫信守陵人’,既是提醒别人,也是提醒自己——别动恻隐之心。”
他闭上眼,一滴浑浊的泪滚下来,混进血里。
谢琬盯着他,手还在抖,但没收回玉珏。
我转身走向阶梯,脚踩上第一级。
石头稳得很,没晃,也没响。
“等等!”谢琬喊。
“怎么?怕我摔死?”我回头,“你要么信我能活,要么自己上来。”
她咬牙,几步跟上,站在我旁边。
守陵人还在石壁上跪着,手被钉着,却忽然笑了:“你们以为这阶是给你们走的?”
“不然呢?”我问。
“是给活祭铺的。”他说,“每升一级,耗一寸命。走得越快,死得越早。”
我没理他,折扇轻敲第二级台阶,听回音。空的,底下有腔。再用匕首绑上布条,插进台阶边的小孔,拔出来一看,布条干净,没腐蚀痕迹。
“数据说。”我把匕首收好,“它只认血启封,不认活祭。要是真拿命填,刚才流血的时候我就该塌下去了。”
谢琬低头看脚下:“可为什么要有这些孔?像是能喷毒烟。”
“防篡改。”我说,“有人想绕机关,就会触发埋伏。但这玩意儿认的是血统加日期——双重验证,比你们尚书府的库房还讲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穿越大胤:我用数据颠覆皇权请大家收藏:(m.20xs.org)穿越大胤:我用数据颠覆皇权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