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他看。”我笑了笑,“我看书、咳嗽、喝粥,样样都正常。但我也会……散步。”
“你想去码头?”
“不是现在。”我摇头,“等风再大点。”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书童端着药碗走来,低眉顺眼,却在我经过时多停了半步。
我咳嗽两声,顺势扶住墙,手一滑,将账册残页塞进墙角痰盂底部,嘴里还念叨:“这药……怎么又苦了……”
书童连忙上前:“楚公子,您的药来了。”
“放那儿吧。”我摆手,嗓音虚弱,“待会儿再喝。”
他放下碗,退开几步。
我转身对赵砚:“今春南风多,若粮仓通风不良,霉变必重——这话我还想再议议。”
赵砚立刻接上:“可不是!尤其南门一带地势低,湿气重,存粮半月就得翻晒,否则全得烂在库里!”
“有道理。”我点头,“改日咱们请山长开讲‘仓储之道’,也算为民生献策。”
书童站在原地听了片刻,转身走了。
等他背影消失,赵砚低声问:“他听到了?”
“听到了。”我冷笑,“回去就会报给师爷。但他说不出我们真正想查什么——因为‘风’是线索,‘霉变’是腐败,‘南门’才是目标。”
他眼神一亮:“你用讲学当幌子?”
“读书人嘛,总得谈点经世致用的道理。”我拍拍他肩膀,“你负责联络其他寒门学子,找个由头组织一场‘民生策论会’,把大家注意力引到仓储问题上。我这边……查运输路线。”
“你要去查裴家商号的行车记录?”
“不急。”我摇头,“先摸清他们的人。比如——谁负责每月初三的调度?有没有固定护卫?走哪条道?这些,得有人帮我打听。”
“我认识一个老仓吏,以前在南门当差,去年被踢出来了。”赵砚道,“他恨裴家,但不敢说话。”
“那就让他悄悄说。”我掏出折扇,轻轻一敲他手背,“记住,别正面撞。咱们不掀桌子,先搬凳子——等他们坐下才发现,四条腿都被锯歪了。”
他终于露出一丝笑:“你真是个疯子。”
“疯子才能活命。”我收起扇子,“老实人早就饿死了。”
午前阳光斜照,明心堂廊下渐渐有了人声。我们并肩走出后院,像两个讨论课业的寻常学子。
快到东厢房时,赵砚忽然停下:“初三还有五天。”
“够了。”我说,“只要他们照常出船,我就有办法让那三百石米,变成三百张嘴。”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你不只是想揭贪官吧?”
“当然。”我推开房门,“我想让他们知道——饿过的人,算起账来,一个子儿都不会少。”
屋内依旧简陋,床、桌、椅,墙上挂着《朱子家训》。我坐到案前,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三个字:**南门渡**。
赵砚站在我身后,轻声道:“我今晚就去找老仓吏。”
我点头,没回头。
窗外,槐树叶仍在摇,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正好盖住窗台上那碗冷掉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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