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里的水流得哗哗响,刚插好的秧苗在水里晃悠,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就喜人。王铁柱卷着裤腿站在田埂上,看着村民们忙着插秧,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
“铁柱哥,定在后天办喜宴咋样?”张大山扛着锄头走过来,裤脚沾满了泥,“我让婆娘去府城订了二十斤猪肉,还买了两坛好酒,保证让全村人吃好喝好!”
“就按你说的来。”王铁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美滋滋的——他跟柳如烟、柳如眉的婚事,总算要办了。想起柳如烟红着脸给他缝喜服的样子,还有柳如眉悄悄往他碗里夹肉的娇羞,他就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正琢磨着要不要再去买些红布装饰院子,柳如梦突然从村口跑过来,小辫子歪在一边,手里的布鞋跑掉了一只:“师父!不好了!府城来的官差说……说要征咱们的银矿!”
“征银矿?”王铁柱手里的秧苗“啪嗒”掉在水里,“他们凭啥征?”
“说是……说是朝廷要打仗,急需银子,要把咱们的银矿收归官办!”小丫头急得直哭,“柳婶让我赶紧叫你回去,那官差凶得很,说要是不答应,就拆了咱们的学堂!”
王铁柱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就往村里跑。刚到村口,就看到十几个官差正围着柳如烟和柳如眉,为首的红脸膛把公文往地上一摔:“这是朝廷的旨意!你们敢抗旨不遵?”
柳如烟抱着胳膊站在那里,脸色发白却眼神坚定:“银矿是我们全村人用血汗挖出来的,凭啥说征就征?”
柳如眉站在她旁边,药箱紧紧抱在怀里,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朝廷要银子我们可以捐,但收归官办绝不可能!”
“敬酒不吃吃罚酒!”红脸膛一挥手,“给我砸!先把学堂拆了,看他们还嘴硬!”
两个官差举着斧头就往学堂冲,王铁柱怒吼一声:“住手!”他像头猛虎似的冲过去,一脚踹在官差的腰上,那家伙“嗷”一声飞出去,斧头“哐当”掉在地上。
“王铁柱?你还敢动手?”红脸膛认出了他,抽出腰间的刀指着他的脖子,“你殴打朝廷命官,想造反不成?”
“造反?”王铁柱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斧头,“我看你们是假传圣旨!巡抚刚被抓,朝廷哪会这么快下旨征矿?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红脸膛显然没料到他这么硬气,愣了一下才色厉内荏地喊:“胡说八道!这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的命令!你们再不交矿,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知府?”王铁柱心里有数了,这新知府怕是跟之前的巡抚一路货色,想趁机霸占银矿。他往周围看了看,村民们都举着锄头扁担围了过来,眼里全是怒火。
“我给你们一个时辰。”王铁柱把斧头往地上一拄,“要么滚回去告诉你们知府,银矿我们不交;要么,就尝尝我们十八道拐村的厉害!”
红脸膛看着怒目圆睁的村民,有点发怵,却还是硬撑着说:“好!我就等一个时辰!到时候你们要是还不答应,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铁柱没理他,拉着柳如烟和柳如眉往祠堂走。刚进门,柳如烟就抓住他的手:“那知府听说跟京城里的大官有关系,咱们硬碰硬怕是讨不到好。”
“我知道。”王铁柱皱着眉头,“但银矿绝不能交,那是咱们村的根。”他看向柳如眉,“如眉姐,你有啥主意?”
柳如眉沉吟片刻:“硬拼肯定不行,他们有官兵,咱们耗不起。我听说这新知府是个色胚,上个月刚强抢了邻村的一个姑娘……”
“你的意思是……”王铁柱眼睛一亮。
“咱们可以设个局。”柳如眉压低声音,“让他自己掉进坑里,再也不敢打银矿的主意。”
三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天,王铁柱越听越觉得靠谱,拍着大腿说:“就这么办!张叔!”
张大山从外面跑进来:“铁柱哥啥事?”
“你带几个弟兄去府城,找个画师画张画……”王铁柱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张大山听得连连点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安排好一切,王铁柱又让人去给红脸膛送了些吃的,故意示弱说正在商量交矿的事,稳住他们。红脸膛果然得意起来,坐在村口的石头上哼着小曲,等着他们乖乖听话。
第二天一早,张大山从府城回来了,手里捧着个卷轴,神神秘秘地说:“铁柱哥,办妥了!那画师画得跟真的一样,保证能唬住那知府!”
王铁柱打开卷轴一看,忍不住笑了——上面画的是新知府和一个穿龙袍的人喝酒,旁边还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兵丁,一看就像是在密谋什么不轨的事。
“好!”王铁柱把卷轴收好,“张叔,你再辛苦一趟,把这个送到林御史府上,就说……就说发现有人图谋不轨,请他明察。”
“我懂!”张大山揣好卷轴,转身又往府城赶。
没过多久,红脸膛就不耐烦了,带着官差往祠堂闯:“王铁柱!商量得怎么样了?再不交矿,我可就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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