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陆砚辞还是没忍住——他太熟悉这段旋律了,熟悉到每一个音符的起伏、每一种技巧的处理,都刻在了骨子里,像刻在石头上的印记,擦都擦不掉。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菜筐,筐子与青石板碰撞,发出轻微的“咚”声,筐底的青菜叶子晃了晃,水珠溅落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湿痕。然后他迈开脚步,朝着张捷走了过去,棉布褂子的下摆随着脚步轻轻摆动,阳光落在他的发顶,将几缕隐藏在黑发中的白发染成金色,衬得他神色格外认真,像一位严谨的老师在纠正学生的错误。
“张先生,抱歉打扰一下。”陆砚辞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目光紧紧落在吉他的琴弦上,没有丝毫偏移。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指尖轻轻点了点吉他指板上的二品品位——指尖的温度透过琴弦传到张捷的手心,让张捷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段间奏,不应该是断音,应该用滑音处理。”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从二品这里开始,手指要贴紧琴弦,不要抬起来,像溪水贴着重物流过一样,自然地滑到四品,这样音色才会连贯流畅,带着溪水的灵动,你听……”
话音未落,他很自然地从张捷手中接过吉他——没有丝毫犹豫,手指轻轻握住琴颈,指腹精准地按在熟悉的位置;右手手腕微微抬起,指尖自然弯曲,像握着一团看不见的棉花,那姿势熟练得仿佛这把吉他是他自己的,连琴身的重量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紧接着,他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清脆的音符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漾开一圈涟漪;然后左手手指贴着琴弦,从二品缓缓滑到四品,一道流畅自然的滑音瞬间流淌而出——那声音像山涧的溪水突然冲破了阻碍,带着山野的清新与灵动,音符连贯得没有一丝缝隙,听得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更让人惊讶的是,在滑音结束后,他的左手指尖轻轻一碰琴弦的十二品位置,右手同时拨弦,几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泛音”悄然响起——那是需要左手轻触琴弦却不按实,右手精准控制拨弦力度才能发出的音色,像清晨的露珠滴落在荷叶上,又像远处山谷传来的回声,清脆又空灵,带着一种不真实的美感。这几个泛音是他当年录制demo时,坐在山涧边听着溪水声即兴加上的,因为技巧难度极高,需要左手和右手的极致配合,几乎没有翻唱者能完美还原,甚至很多资深听众都没注意到这个隐藏的细节,只觉得这段间奏“格外好听”!
周围的工作人员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变得轻了。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生怕惊扰了这美妙的旋律;有人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忘了按下录制键;还有人悄悄拿出耳机,对比着手机里的原版demo,眼睛越睁越大——那滑音的流畅度、泛音的精准度,甚至连拨弦的力度变化,都和原版demo分毫不差,甚至比demo更添了几分自然的韵味,像是创作者在现场即兴弹奏,带着独一无二的灵气。
张捷的眼睛瞬间亮了,像黑暗中突然看到了光,原本装作疑惑的表情瞬间被惊喜取代。他猛地从石凳上站起来,椅子腿与青石板碰撞发出“哐当”一声响,却浑然不觉,急切地追问:“陆先生!您这版本……您这版本和‘樵夫’老师发布的原版demo简直一模一样!连那几个隐藏的泛音细节都分毫不差!您是不是反复听过原版很多遍?研究得也太透彻了吧!”他的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惊讶,尾音都在微微颤抖,可眼底却藏着一丝笃定——只有创作者本人,才会对自己的作品如此熟悉,连一个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泛音都记得清清楚楚,这种熟悉,不是靠“听几遍”就能做到的!
陆砚辞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手指轻轻离开琴弦,将吉他递还给张捷——递琴时,他特意调整了角度,让琴头朝向张捷,避免琴弦刮到对方的手指,细节处透着温润。他的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弹了一段普通的旋律,没有丝毫炫耀。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惊讶的人群,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以前在山里住的时候,偶然听过一次这首曲子,觉得旋律很合心意,就记着点调子而已。”
张捷连忙接过吉他,手指碰到琴身时,还能感受到陆砚辞留下的余温。他嘴上连连应着:“原来是这样!陆先生您记性也太好了吧!我练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掌握这滑音的技巧,您就听了一次,居然能弹得这么好,太厉害了!”可他藏在牛仔外套裤兜里的手,却悄悄按下了手机录音的停止键——刚才陆砚辞弹奏的全过程,他都偷偷录了下来,从滑音的起始到泛音的收尾,每一个音符都清晰无比,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他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心里已然笃定:“没错了!这绝对是‘樵夫’老师本人!只有创作者,才会对每一个音符、每一种技巧的处理都如此苛刻和熟悉,这种熟悉是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是骗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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