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反击之刃
苏芷瑶的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场中众人目瞪口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面如死灰的赵贵身上。
“大……大小姐!您可不能血口喷人啊!”赵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冷汗涔涔而下,“小的昨日一直兢兢业业伺候沈公子,从未离开过藏书楼附近,更别说鬼鬼祟祟了!定是……定是有人看错了!或是诬陷小的!”
苏承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苏芷瑶竟如此直接地将矛头指向他的人,厉声道:“瑶儿!无凭无据,岂可妄加猜测!赵贵在府中多年,一向老实本分,怎会行此龌龊之事?定是这沈墨轩巧言令色,蛊惑于你!”
“二叔稍安勿躁。”苏芷瑶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芷瑶并非妄猜,只是觉得既是要查,便当公平公正,不偏不倚。既然双方各执一词,何不现场验证一番?”
她不再看苏承宗,转而面向那几幅摊开的书画,声音清晰地说道:“诸位请看,这几处所谓的‘新伤’。二叔认定是沈公子昨日所为,但据芷瑶所知,书画修复辨伪,首重痕迹新旧与手法比对。”
她伸出纤指,虚指那《南宋花鸟图》上的划痕:“此划痕细而直,边缘锐利,毫无毛糙之感,显是极尖锐的新利器所致,且用力均匀,绝非意外刮擦所能形成。而沈公子昨日所用工具,周管家皆可作证,无非是软毛刷、竹刀、牛角尺等物,何来如此尖锐之器?”
接着,她又指向那《元代草书》上的墨点:“此墨点色泽乌黑发亮,显然是新研的松烟墨或油烟墨,且滴落时浓度较高,渗透不深,浮于裱绫表面。而沈公子昨日记录所用,乃是常见的写字墨汁,色泽偏灰,浓度亦不同。只需取来沈公子昨日记录所用之墨,与这点墨迹稍作比对,立辨真伪!”
她侃侃而谈,分析入微,句句在理,听得周围不少清客暗暗点头。这些细节,若非极其精通此道且心思缜密之人,绝难察觉。
周管家立刻吩咐人去取沈墨轩昨日的笔墨残迹。
苏承宗和赵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只想着栽赃,哪里考虑到这些细微的破绽!
沈墨轩心中暗赞苏芷瑶观察入微,时机已到,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小姐明鉴!晚生亦觉得此事蹊跷。而且……”
他话锋一顿,从怀中取出那枚在窗外捡到的青玉玉佩,高高举起,朗声道:“晚生昨夜辗转难眠,清晨于房外散步时,偶然捡到此物。看样式似是府中仆役所佩。不知在场诸位,可有人认得此物?或是……不慎遗失?”
那枚沾着些许泥土和一点深褐色碎屑的玉佩,在晨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赵贵在看到那枚玉佩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手下意识地就往自己腰间摸去——那里空空如也!
他身边的一个同样穿着灰衣仆役服、站在苏承宗心腹家丁队列中的汉子,也是浑身一颤,脸色剧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想躲入人后。
然而,这一切细微的反应,都被在场无数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那……那不是赵四的玉佩吗?”人群中,不知哪个仆役小声嘀咕了一句。
“哪个赵四?” “就是跟在二爷身边那个赵四啊!他哥是赵贵!”
嗡!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脸色惨白、试图躲藏的家丁赵四身上!又看看面无人色的赵贵!兄弟俩!
苏承宗的脸色此刻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是黑如锅底!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心腹仆从的玉佩竟会落在沈墨轩手中,还成了指认的证据!
“赵四!”周管家厉声喝道,“这玉佩可是你的?!”
赵四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嘴唇哆嗦着,眼神惊恐地看向苏承宗,又看看自己哥哥赵贵,语无伦次:“我……我……小的……”
“看来是了。”沈墨轩不等他狡辩,上前一步,指着玉佩边缘那点深褐色碎屑,声音陡然提高,“诸位请看,这玉佩上沾着的碎屑,与那幅《南宋花鸟图》背面衬纸上发现的、疑似点心碎屑的残留物,颜色质地何其相似!而昨日午后,唯有赵贵兄弟曾在藏书楼内当值期间,偷闲食用过点心!这莫非也是巧合?!”
铁证如山!
人证(众人看到赵四反应),物证(玉佩及碎屑),动机(兄弟关系),再加上苏芷瑶方才对书画痕迹的专业分析,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再明确不过的真相——栽赃陷害!
“混账东西!”苏承宗猛地爆发出一声怒吼,却不是冲着沈墨轩,而是转身狠狠一巴掌扇在赵四脸上,将其打翻在地!
“竟敢背着本爷行此诬告构陷之事!坏我苏府门风!来人!将这混账东西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撵出府去!”
他反应极快,眼见事情败露,立刻弃车保帅,将所有罪责推到一个仆从身上,试图将自己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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