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沈未央就召集老陈和工厂的人，敲定了方案。霍云苓主动揽下了体验点的活儿，带着学堂的十几个女学生，还有府里伶俐的丫鬟，在奉垣最热闹的南大街摆了摊子 —— 两张长桌拼在一起，上面放着四盆清水，几大块脏布、油腻的碗筷，还有一排排切好的小皂块。
“大家来看看！免费试皂！咱们‘启明皂’，一搓就出沫，洗得干净还不伤手！” 霍云苓举着一块肥皂，声音清亮，很快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一个大婶犹豫着上前，拿起皂块在脏布上搓了搓，泡沫细腻，蹭了蹭油污，布上的黑印一下子就淡了，她惊喜地说：“哎？真干净！还不烧手！”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上前试用，你一块我一块，试完都赞不绝口，不少人当场就掏钱买了整块的。老陈守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收钱一边说：“您放心，这皂是沈先生亲自调的方子，用料实在，用完了再来！”
另一边，霍云苓带着礼盒装的肥皂，去了几位世交家的沙龙。太太小姐们看到红绸布包裹的皂块，上面刻着缠枝莲纹，还带着松木香，都眼前一亮。“这是咱们奉天自己造的皂？比洋行的还精致！” 一位张太太拿起一块，爱不释手，当场就订了十盒，说要送给亲戚。
军队那边也顺利 —— 沈未央写了份报告，详细说 “优质肥皂可减少士兵伤口感染率，降低军营疫病风险”，还附了试用反馈。后勤部门看了报告，又找士兵试了试，很快下了订单：先订两千块，配给前线和军营。
不到半个月，仓库里的肥皂就清了大半，账本上的收入数字一天天涨起来。老陈拿着账本，笑得眼睛都眯了：“沈先生，霍小姐，咱们的‘启明皂’出名了！周边县城的杂货店都来进货，说老百姓指定要咱们的皂！”
霍云苓看着账本，拉着沈未央的袖子：“未央哥哥，你看！我们成功了！”
沈未央摸了摸她的头，由衷地说：“这次多亏了你，云苓。是你提醒我，做实业不能只盯着技术，还要想着老百姓需要什么，怎么让他们接受。”
霍云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昂起脸，带着几分小骄傲：“那当然！我可是霍家的女儿！以后‘启明实业’要做染料、做牙粉，都得算我一份！”
夕阳落在 “启明实业” 的招牌上，鎏金的字泛着暖光。沈未央站在厂区里，看着工人忙着打包肥皂，看着老陈跟进货的商人讨价还价，看着霍云苓跟女学生们讨论下次要做 “桃花味的皂”，心里满是踏实。
他终于明白，实业救国不是一句空口号，也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 —— 需要他这样懂技术的人打底，需要霍云苓这样懂人心的人破局，需要老陈这样懂市井的人执行，更需要老百姓的认可。
风里的草木香更浓了，榆树苗的叶子在夕阳下闪着光。沈未央知道，“启明” 的路才刚开始，以后还会遇到更多难题 —— 比如原料涨价、技术更新、市场竞争，但他不再怕了。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有并肩的伙伴，有愿意尝试的百姓，有这片土地的支撑，这一点点 “启明” 的微光，终会慢慢亮起来，照亮实业的路，也照亮更多人安稳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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