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央穿着沾了药汁的短褂,站在提取装置前,指导士兵往木桶里加柳树皮和酒精:“酒精和水按三比一的比例加,火要稳,温度控制在八十度左右 —— 高了会破坏水杨苷,低了提不出来,每半个时辰测一次温度,记录下来。”
“沈先生,” 王药工凑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柳树皮,“老辈人也用柳树皮煮水退烧,可有的管用,有的不管用,这是为啥?”
“因为有效成分没提干净,剂量也没准头。” 沈未央指着冷凝管中滴下的淡黄色液体,“您看,这是提纯后的水杨苷溶液,浓度均匀,每毫升含多少有效成分都能算出来,给伤员用药时按体重配量,既不会浪费,也不会过量。”
他的解释兼顾了现代药理和传统经验,王药工虽听不懂 “浓度”“剂量” 这些新词,却从装置的严谨中看出了门道,立刻点头:“我懂了!就像熬膏药要掌握火候,您这是把‘火候’算得明明白白!”
院门口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未央回头,见霍聿枭站在那里,墨绿色军常服的袖口挽着,露出小臂上的旧疤,眼神沉静地看着院内的景象。他没有进来打扰,只是对身后的秦穆低声吩咐:“调一个班的卫兵守在院外,闲杂人等不许靠近;让厨房煮些热粥和包子,送到这里来,所有人管够;再从军需处调二十斤酒精和十斤煤过来,确保装置不停工。”
秦穆应声而去。霍聿枭依旧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沈未央身上 —— 那人正弯腰调整冷凝管的角度,侧脸在蒸汽缭绕中显得格外专注,额角的汗滴落在衣领上,却没分半分心。他眼底掠过一丝暖意,却没有上前 —— 他知道,这是沈未央的 “战场”,他的职责是守住后方,让对方能毫无顾忌地冲锋。
整整一夜,西跨院的灯都没灭。煤炉的火光映着众人的脸,冷凝管滴液的 “滴答” 声与记录数据的 “沙沙” 声交织在一起。天快亮时,第一批成品终于制成:淡黄色的水杨苷结晶装在瓷瓶里,泛着细碎的光;深褐色的黄连黄芩浸膏装在锡盒里,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沈未央顶着满眼的红血丝,亲自带着药品赶往奉天城最大的伤兵医院。病房里弥漫着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有的伤员腿上缠着渗血的纱布,有的发着高热,嘴里胡话不断,护士们忙得脚不沾地,眼里满是绝望。
“先给三号床用药。” 张医生指着一个昏迷的士兵,“他伤口感染,烧到四十度,再不退烧就没救了。”
护士用温水化开水杨苷结晶,给伤员喂了下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体温计 —— 十分钟后,三十八度五;二十分钟后,三十七度八;半小时后,体温降到三十七度二,伤员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水……”
“醒了!他醒了!” 护士激动地喊道,声音都在抖。
紧接着,医生们给五个伤口感染的伤员敷上黄连浸膏。到了中午,奇迹接连出现:原本红肿流脓的伤口,炎症明显消退,有的甚至开始结痂;高热的伤员大多退了烧,能勉强喝些粥。院长握着沈未央的手,眼圈泛红:“沈先生,您这是救了整个医院啊!昨天还没了两个,今天…… 今天终于看到希望了!”
消息传回砺锋苑,西跨院爆发出一阵疲惫却响亮的欢呼声。士兵们瘫坐在地上,啃着热包子,脸上满是笑意;王药工拿着锡盒,不住地感叹:“没想到老祖宗的药材,经沈先生这么一弄,竟比洋药还管用!”
傍晚时分,霍聿枭处理完军务,径直来到西跨院。沈未央正靠在椅背上小憩,头歪在一侧,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手里还攥着一张写满数据的纸,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 那是解决危机后,强者独有的满足。
霍聿枭放轻脚步,走到他身边,将自己的军大衣轻轻披在他身上。指尖触到沈未央微凉的肩膀时,对方在睡梦中似乎有所感应,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像极了卸下防备的模样。
霍聿枭低头看着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有对强者的欣赏,有对同伴的心疼,更有对 “得此一人” 的庆幸。他伸出手,极轻地拂开沈未央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
“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俯身在沈未央耳边,声音低沉而坚定,只有两人能听到,“救了成千上万的弟兄,守住了我们的后方。”
“沈未央,”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对方的耳垂,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霍聿枭此生,绝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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