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肩上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青布包袱,神态自若,步履轻快,仿佛是春日踏青。
他身后跟着几个愁眉苦脸、欲言又止的内侍,一路护送着他,穿过肃穆的宫道,直抵宫门。
“五殿下!您…您三思啊!”
清风追在后面,急得满头是汗,声音都在发颤,“这、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阿瑞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声音清朗,“知道便知道。本殿下不过是去相国寺清修几日,静思己过,参悟佛法,为社稷祈福。父皇必定能理解。”
他理由冠冕堂皇,嘴角却噙着一丝压不住的笑意。
守宫门的侍卫统领看着五殿下这副“离家出走”的架势,拦也不是,放也不是,脸憋得通红。
阿瑞也不为难他们,只笑嘻嘻道:“劳烦统领派人去禀告父皇一声,就说本殿下去相国寺论道去了,归期…嗯,随缘。”
说罢,阿瑞轻轻巧巧地绕开呆若木鸡的守卫,身影消失在洞开的宫门外,留下一众侍卫和内侍面面相觑,风中凌乱。
几乎就在阿瑞前脚踏出宫门的那一刻,消息便像长了翅膀,飞进了京中最富丽堂皇的闲王府邸。
一个王府内侍冲了进来,也顾不得礼数,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王爷!王爷!不好了!五殿下他…扛着包袱出宫,说是要去相国寺带发清修!还说…还说归期随缘!”
郗砚策大笑:“妙哉!本王的乖侄儿有志气!小小年纪便深谙‘偷得浮生半日闲’之真谛!本王岂能让他独自面对那青灯古佛的清苦?等着,本王陪乖侄儿修行去!”
郗砚策浑然忘了前几日还在酒宴上振振有词,“本王如今风华正茂,正当为皇兄分忧”。
他命人收拾行装,马车烟尘滚滚,驶向相国寺。
与此同时,明曦宫的小花园里,郗砚凛看着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花盆。花盆泥土新鲜湿润,却空空如也。
那是蔺景然前几日突发奇想,说要在此处种点实在东西时留下的痕迹。
种子大概还未来得及撒下,人却不知又溜去哪里寻她的话本子。
张德海快步走近,在几步外躬身停下,低声禀报:“陛下,五殿下…已在相国寺挂单住下。闲王殿下…也到了,行李颇多,已安置在五殿下禅院隔壁的精舍。闲王殿下还说…还说太子殿下……现在是贤王殿下,也在相国寺,寺中素斋清雅,请陛下不必挂念。”
郗砚凛有无奈,有早已习惯的纵容,或许还有一丝被抛下的淡淡寥落。
春风拂过,卷起几片凋落的花瓣,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衣袍上。
良久,一声极轻、极淡的叹息,融入了小花园甜腻的暖风里,消散无痕:
“一个两个…跑得倒快。”
那声音很轻,带着点认命般的笑意,也带着一丝帝王宝座上独有的、无人能解的寂寥。
(这两章没有蔺景然,明天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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