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区7号实验室的轮廓在夜色中如同一个巨大的墓碑。陈默将车停在五百米外，徒步穿过灌木丛。胸口的芯片持续发出微弱蓝光，像第二颗心脏在跳动。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注射器——陆明玥连夜配制的稳定剂，虽然缺少P物质核心成分，但应该能暂时抑制芯片的过度活跃。如果运气好的话。
铁丝网围栏上挂着"私人领地，禁止入内"的牌子，但陈默知道这只是伪装。他找到记忆中的缺口，钻了进去。二十年前，陆远山曾带他和陆明玥来过这里，那时这里是陆氏集团的生物研究分部。
月光下，废弃的停车场长满杂草。陈默走向角落里的维修井盖，用力撬开。生锈的梯子通向黑暗，他深吸一口气，爬了下去。
地下通道潮湿阴冷，墙壁上的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陈默沿着记忆前进，芯片的蓝光在胸前形成一团幽蓝光晕，照亮了管道上斑驳的"B7-3F"字样。
拐角处传来脚步声。陈默贴在墙上，屏住呼吸。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过，推着装有试管的小车。
"第三组数据还是不稳定，"其中一人说，"雅典娜样本与17号的配对率只有68%。"
"莫妮卡博士不会满意的，"另一人回答，"特别是现在17号已经觉醒..."
声音渐远。陈默跟了上去，保持距离。通道尽头是一扇气密门，需要指纹识别。他等待两人进入后，迅速在门关闭前扔进一枚硬币。
门发出警报声，又弹开了。陈默溜进去，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玻璃走廊上，下面是巨大的实验室。十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围着一个圆柱形培养舱忙碌。
培养舱里漂浮着一个人影——苏芮琪。
她只穿着白色背心和短裤，双眼紧闭，金色的长发在水中飘散如海藻。数十根管线连接着她的头部、胸口和四肢，蓝色液体通过透明管道注入她的身体。
陈默的拳头砸在玻璃上，但加厚材质吸收了所有声音。他强迫自己冷静，观察四周。实验室有两个出口，六个安保人员，所有人都配枪。正面突破不可能成功。
他注意到天花板上方的通风系统。二十年前，他和陆明玥玩捉迷藏时发现过通风管道的秘密通道。
陈默退回走廊，找到维修间。通风口螺丝已经生锈，但芯片给予的力量让他轻松拧开。狭窄的金属管道刚好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爬行。他循着气流声前进，直到透过格栅看到下方的实验室。
"再增加P物质浓度。"莫妮卡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她穿着白色实验服，红发盘起，像一位严谨的科学家而非疯狂的研究员。"雅典娜基因必须完全激活。"
"已经到临界值了，"一个男研究员紧张地说，"受试者心率不稳..."
"继续。"莫妮卡冷酷地命令。
陈默看到苏芮琪在培养舱中痛苦地抽搐，气泡从她口中涌出。他必须现在就行动。
芯片突然剧烈发热，蓝光透过衣服照亮了通风管道。陈默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在血管中奔涌——不是疼痛，而是力量。他抓住格栅，金属在他手中像黏土般变形。
警报声响起。
"通风口有人！"一个警卫大喊。
陈默跳了下去，落地时膝盖弯曲吸收了冲击。六个枪口立刻对准了他。
"普罗米修斯17号，"莫妮卡微笑，"多么感人的营救。我猜你是为了这个？"她指向培养舱。
陈默直视她的眼睛："放她走。你想要的是我。"
"实际上，我现在更想要她。"莫妮卡走向控制台，"你知道为什么选她做雅典娜载体吗？"她按下按钮，苏芮琪的影像旁出现一组DNA图谱，"她的基因序列与原始雅典娜样本匹配度高达92%，远超过其他候选人。"
"胡说八道，"陈默慢慢向前移动，"雅典娜项目二十年前就终止了。"
"终止？"莫妮卡大笑，"亲爱的，它只是转入地下。我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载体，直到发现国际刑警这位漂亮的小警官。"她轻抚显示屏上苏芮琪的脸，"她以为自己是在执行监视任务，实际上是被监视的对象。"
陈默脑中闪过苏芮琪在薰衣草田边接电话的背影，她注射蓝色液体时的痛苦表情。一切都开始有了解释。
"放开她，"他咬牙道，"否则我毁了这地方。"
莫妮卡挑眉："怎么毁？用你那不稳定的能力？"她突然按下另一个按钮，"让我们看看你有多在乎她。"
培养舱中的液体迅速排出，苏芮琪瘫倒在玻璃底部。舱门打开，两个警卫拖出她毫无知觉的身体，将一把枪顶在她太阳穴上。
"跪下，"莫妮卡命令，"否则她死。"
陈默的拳头握紧又松开。芯片灼烧着胸口，蓝光在皮肤下脉动。他能感觉到力量在积聚，但不确定能否在警卫开枪前制服所有人。
他缓缓跪下。
"很好。"莫妮卡向一个研究员点头，"准备提取程序。这次我们要完整的基因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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